“真的?你看准了?”王大娘吃惊地问道。
月娘猛烈点头,小声,但很肯定地说道:“儿看得准准的!”
“哦”王娘子撩起围裙,擦着手,看着女儿神色忧心地看着自家,也不知该如何办。
“娘亲,怎么办呀?要不要告诉二娘子?”月娘趴在她耳边又轻声喋喋,间她阿娘不吭声,便又问道,“告诉阿耶?”
“不可!”王娘子想到自家夫郎那直来直去的脾气,便使劲摇头,想了半天,便抱住女儿的头,贴着女儿的耳朵轻声说道:“这事你不可张扬,连你阿耶也不要说。二娘子那边等再留心看察看察。万一是看错了呢?”
“怎会看错?那纸团,除了谁能拿到?”月娘不服气地撅嘴嘀咕,被王大娘又锤了一下,捂着嘴巴不敢吭声了。
“娘亲来想办法。你万不可多嘴,知道吗?”王大娘拎着她的耳朵说道,“万一将你卖出去,怎生是好?”
“才不会,不是说过吗,身契在二娘子那里,我们都是二娘子的人呢!”月娘撒娇地窝在娘亲怀里小声说道,“二娘子可好了,断不会卖儿的!”
把心思告诉了娘亲,月娘松了一口气,放下了肩上的重担。但之后的每一天都看到阿竹在二娘子身边跟进跟出的,二娘子还是那边信任她,总觉心里得怪怪的。
也不知娘亲有没有跟二娘子说起此事,万一阿竹对二娘子不利怎么办?她不知不觉又纠结开了,这几日里连门房都不敢经过,总觉得柳三也怪怪的。
程云淓没有注意到月娘的古怪,因为这几日随着蒸馏桶的完工,她要常跑酒精工坊,下午的课程不得不停了,连给阿柒上的课,也只有早晚各一节了。
那个蒸馏桶的小模型被几个匠人翻来覆去地看着、琢磨着,总算是做出来蒸馏桶10版。就是几个大小不一的耐火的陶罐子,中间用几根陶管连了,在连接口蒙上厚厚的湿麻布密封,再舀上所谓的烈酒,慢慢地烧着,烧好久好久,才能蒸馏出很少一点点的酒精,经过测量,还不符合规格。
初步的蒸馏桶不是做不出来,但酒精的量产还是成问题,主要的原因便是这个年代的酒的纯度太低了。
失败了哈。
程云淓沮丧地对手指,觉得又是自己盲目瞎乐观,过高估计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也过高地估计自己的能力了,对不起益和堂的信任和投入。
陈大夫也有些沮丧,因为经过几次的守城大战,伤兵营的伤兵更多了,连魏刺史都受了伤,可是消毒器械用的酒精却几乎都没有了。大夫们改用盐水消毒各种针灸和刀、锯,每次给伤兵包扎之前,都用盐水洗手,盐水清创。但实践证明,盐水消毒的效果却是不如酒精。
可是做不出来便是做不出来,他们亲眼见过程云淓用小模型加她带来的小瓶子白酒蒸馏出了酒精,但宣城里号称最烈的烈酒,在程云淓那“独家”的测试仪器面前,红线都不飘一下的。
邱掌柜的心疼地扒拉着算筹,勉强安慰陈大夫:“阿郎,还好,没陪多少铜钱,就是之后的酒水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什么?”陈大夫大惊,道:“怎么要做酒水生意了?酒精能喝吗?”
“不能。”程云淓也心疼地掰着小手指,算了算酒精和烧酒的生意做不成,损失好多未来的钱钱,心里就一跳一跳地疼,咬着后槽牙心道,“酒是粮,若是用粮食发酵做好的白酒,掐头去尾了有害部分,留下来精华再用不同温度和方式蒸馏,便能得了酒精和烧酒。只可惜,现在粮食都不够众人吃的,哪还有多余的用来造酒?如今宣城能找到的酒水大多都是果子发酵的,纯度太低了,若是米酒,目前的技术水平也不太够,做桂花酒酿小汤圆可以,做酒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