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他叫她,长指缓缓从她指缝间挤进去,“虽然明白你舍不得我松手,但币总不能白花吧?”
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乔柚心脏猛跳两下,妥协了:“那就这个了。”
钩子沉下去,捞起一只小狐狸玩偶。
她看着玩偶颤巍巍移向出货口,就在最后关头,钩子猛地一停,惯性一甩,玩偶滑出来,在出货口边缘一砸,就这么掉了回去,与它众多的兄弟姐妹重聚。
“……”
短暂的沉默后,江见疏开口:“可惜。”
他的手没松,说完顺势牵着她的手从娃娃机摇杆上拿下来,紧了紧。
“算了,”乔柚笑说,“回家吧。”
-
第二天江见疏仍是一早就要出门,乔柚也要回报社开始工作了,一周休一天。尽管不用起太早,但她还是定了和江见疏同步的闹钟。
饶是如此,她起床时对方已经洗漱完毕,正对着浴室的镜子系领带。
乔柚边刷牙边从镜子里看他,直到他系完领带,抬眸和她的目光对上。
他们就像一对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仅仅这样的一眼对视都使这个早晨平淡而温馨。
乔柚很喜欢这一眼的温馨。
她想,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早餐江见疏烤了吐司,煎了两个蛋。
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我今天值夜班,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明早回来。”
“特殊情况?”
“手术、临时急诊,”江见疏说,“明早交班回来后我能休一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告诉我,我陪你去。”
乔柚想了想,问:“你值夜班的话,我能去吗?”
江见疏笑了声:“想陪我?”
“晚上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有点怕,”她眨了眨眼,“不过……也有点想陪你。不行吗?”
“当然行,”他缓慢搅动着咖啡,有些感慨地说,“难得我老婆这么黏我。”
“我以前对你很冷淡吗?”
“你说呢?都提出跟我分房睡了。”
“……”
这事儿,还是乔柚理亏了。
她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又张,直到和江见疏在小区门口分开也没把话吐出口。
报社一早就开始忙碌,乔柚现在做不了太复杂和重要的工作,赵松冉说她之前的工作也都分发给别人了。
但她还是有事做的。
“杭巧今天要出个采访,你跟她去吧。”赵松冉说罢叫来杭巧,是昨天最热情的那个短发姑娘。
乔柚记得她出事那段时间的群聊记录里,杭巧也是关心她最多的人。
路上杭巧跟她说了很多报社的事,最后感慨万千地说:“当初我进报社,还是你带的我,没想到有一天咱们俩会反过来……”
出租车在一家写字楼前停下,杭巧说他们今天要采访的是位律师,年纪轻轻便在业内享有盛名,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近几年他打赢的官司更是拥有广泛的社会关注度。
这家律师事务所叫做“天麒”。
乔柚觉得有点熟悉。
很快她就知道这股熟悉从何而来了——被采访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江临舟。
看到江临舟时她不由一愣。
对方也有些意外:“柚子?你怎么也来了。”
杭巧:“咦?你们认识?”
乔柚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怎么有一种走了后门的感觉呢……”杭巧自言自语,接着拍拍脸,进入工作状态,“那么,江先生,采访可以开始了么?”
江临舟颔首。
采访有条不紊地进行,江临舟一身黑西装,和他的性子一样泛着自律克己的冷。他很会抓重点,每个回答都逻辑清晰,给自己和杭巧都减少了许多麻烦。
乔柚负责在一旁做记录和拍摄。
采访顺利结束,杭巧过来收三脚架,乔柚对她说:“杭巧,可以让我跟江临舟单独待会儿吗?我有点事想问他。”
“没问题。”
杭巧背着设备离开会客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合上,密闭空间里霎时只剩下两个人。
江临舟直接道:“要问我什么?”
乔柚斟酌了一下语言,问他:“我和江见疏是因为什么结婚的?”
“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乔柚沉默下来。
江临舟看她片刻,道:“我和宋酒前年七月结的婚,我们婚礼结束半个月后,你们就结婚了。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除了你们,没人知道。”
也就是说,乔柚想知道个中缘由,还是绕不开江见疏。
“想起什么了么。”江临舟语气笃定。
“嗯,想起了一点高中时的事情……”乔柚迟疑地问,“我和江见疏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是。”
“就连结婚前也没有?”
“你们结婚前那半个月我不清楚,但在此之前——没有过。就我所知,大学后你们联系就变得很少,”江临舟冷静道,“直到去年,阿疏来临城工作。”
“那他是两年前来的?什么时候?”
“六月。”
前年六月江见疏才来临城工作,按江临舟说的,他们来往变多也是在他来到临城后。七月,江临舟和宋酒举行婚礼,半个月后乔柚便和他登记结婚。
那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柚正凝眉苦思,便听江临舟又说:“说起来,你们大学联系变少,也跟一件事有关。”
“什么?”
“我和阿疏高三的时候,你打听过我们的志愿,”江临舟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轻敲,“你当时说,你的志愿和阿疏一样。”
“不过显然,你最后没有去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