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内力不是说天生冰寒么，可我从来都不觉得。”头发被他顷刻间弄干，东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忽然想起这茬，随口问道。

杨秋亭哈哈一笑：“因为我怕冻着你，面对你的时候都是自己在体内加热了才进行输出。”

东方顿时觉得心里也暖洋洋的。

“我不怕冷。”

“你怕不怕冷不重要，我担心你怕冷才重要。”

东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只以自己为中心的家伙。

杨秋亭小心地用手臂绕到后面，轻轻托起他的肩膀：“给你梳梳头。”

东方道：“都躺下了，还梳什么头。”话虽如此，看到杨秋亭拿着木梳小心地把他的头发梳顺，他心里还是高高兴兴的。

东方的头发很长，乌黑发亮，又直又顺，配着美玉一样白皙细腻的肌肤，看上去充满诱惑。

杨秋亭忍不住夸奖了他两句，得到几声好像不高兴又好像有点笑意的回答。

他俯下身子，微微低头，而东方被他抱着，杨秋亭的头发也散落下来，与他汇合到一处。

“听说把两个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打个结，这两个人就不会分开了。”杨秋亭兴致勃勃道，“我拿你练练打结的手艺吧。”

东方也听说过这个，不过他没当回事，笑道：“随你，不过你得备好剪刀，待会儿解不开了，是要把缠在一起的头发剪掉的。”身体发肤虽然受之父母，但他们武林人士本来就是把脑袋捆在裤腰上行走江湖，剪剪头发比掉脑袋轻多了。

杨秋亭立马改了主意：“那还是算了吧，我还年轻，头发长得也快，又跟你不一样，剪剪无所谓，你就不要剪了。”

他话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自己年纪小头发长得猛，第二个就是他来自现代觉得剪发无所谓，东方却是古代人，恐怕心里会想着身体发肤不可怠慢什么的，他们当然不一样。

但东方听着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他嫌弃他年纪大！

东方从来不在乎这些，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比杨秋亭大五六岁，逗他跟逗小孩儿似的，还能教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这样也蛮好。但今日听到杨秋亭说他们不一样，心里立刻便泛起了一股酸涩的情绪，酸得他心头发麻。

他就知道，杨秋亭只是看中了他的长相，在接触过后，人是不能凭容貌长期相处的，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现在杨秋亭不经意间还是说出来了。

杨秋亭把他放下来，忽然觉得奇怪，这会儿东方一下子沉默下来，不肯说话了。

他疑惑地低头看看，竟看到东方一双美目中隐隐泛着泪光。

“怎么了，东方？”杨秋亭立马紧张起来，连忙摸摸他的脸，“我弄痛你了吗？”

东方紧紧咬着唇，不肯回答。

杨秋亭情急之下道：“东方，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别哭，你要我怎么改都可以，只要你别难过……等你的伤好了，我让你揍一顿，行不行？我宁可自己哭也不想让你哭。”

东方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吐出几个字：“你是不是觉得我老？”

杨秋亭简直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个的，连忙道：“怎么会呢，没有没有，你看起来比我都小呢，哪里老了？而且年纪大小又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跟别人比……唔，也不用跟我比，你比我大几岁，更让我觉得年下很萌嘛。”

东方听不懂他最后那句话，但因为他紧张又诚恳的语气，略略信了，小声道：“我们不一样。”

杨秋亭道：“世界上哪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呢？无论我们有多少差别，都不影响我喜欢你。”

东方的呼吸越发急促，最后还是强自忍住，嗯了一声。

“不过，东方，”杨秋亭看着他有些情动的神色，忽然问道，“姑苏那一晚，我们发生了什么？”

东方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记得，就永远也别想知道。”

说着，也不理他，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不跟他说话了。

杨秋亭耸耸肩，又捏捏他的手，心里想的却是刚刚他眼角动人的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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