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人杰本欲偷袭令狐冲,最后却死在了杨秋亭的木剑之下。而那剩下的四个活口,杨秋亭和林平之商量了一下,还是放他们走了。
一则是杨秋亭想给以后的林平之多留些人亲手报仇,二则是他们也需要目击证人,不然日后万一查出令狐冲出现过,以青城派的优良传统,把这么多人命全赖在令狐冲头上是可能性大大的。
泼脏水虽然对杨秋亭这个江湖游侠没用,但华山派是有名的正派,若非有正当理由,大弟子杀青城弟子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不过以杨秋亭的眼光看,他们已经吓破了胆,是不敢胡说八道的,只是回去后多半会夸大其词,把他说得十分凶狠残暴罢了。
看着那四个黑衣人抬着两具尸体飞快地跑了,杨秋亭转向林平之:“休息一会儿吧,过会儿爬山刚好能看日出。”
林平之见他打了这一大架还这么有兴致,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却也觉得轻松不少。
而令狐冲则更有活力:“杨兄,你累了?你若是累了,我可以背你上山。”
杨秋亭面目抽搐了两下,道:“你能先把身上的血止住再说这话吗?”说着,他带着二人拐了个弯,来到山脚的一处石滩上坐下。
令狐冲原本身上就有几处重伤,那是昨天在岭下被田伯光砍伤的,他一向随心所欲放荡不羁,身上没带什么疗伤药,只凭着身体好才扛着,本来已经堪堪止住流血,但刚刚跟罗人杰动手,又有些撕裂开了。
“你们坐着歇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杨秋亭说了一句,便绕到石滩后,俯下身子挖着什么。
令狐冲疑惑地看着林平之,林平之解释道:“杨大哥在这山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这里他很熟悉。”
他们说话间,杨秋亭已经取了东西回来。
“这山里到处都是我藏的东西,习武之人嘛,有点金疮药还是很有必要的。”杨秋亭的解释很耐心,但他的动作很不耐心。
看着他手脚一点也没有放轻,直截了当地解开自己的衣服,令狐冲一瞬间竟然有种神奇的联想,他觉得自己像是受伤无力反抗的良家女子,而杨秋亭是有能力对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高手。
把这个恐怖的联想从心里驱逐出去,令狐冲收起崩坏的表情,才找到了这个想法诞生的原因:“杨兄,其实不管是脱衣服还是上药,我自己来就可以。”
杨秋亭有些鄙视地看着他:“你还是别挥动你那可怜的胳膊了,幸好没伤到经脉,不然等你提剑不利索,看你还笑得出来?”
令狐冲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左边是田伯光的杰作,右边是罗人杰干的好事。杨秋亭虽然料理了罗人杰,但又不是他的保镖,他身上有伤行动迟缓被罗人杰顺手伤到,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虽然伤的不深,但伤口很长,看着十分恐怖,手臂又是挥剑的主体,难怪杨秋亭不让他动。
杨秋亭给他涂上药,又裹上伤口,满意地拍拍手:“好了,平之帮他把衣服穿上。这药和绷带你收着吧,我看,以你的性子,以后需要用到的次数可不少。”
令狐冲苦着脸道:“杨兄,你就别乌鸦嘴了。不过武林中人谁身上不带着伤?不碍事的。”
“就因为是武林中人,所以才要更在意谨慎,任何一处小伤都有可能致你于危境。”杨秋亭本来一脸严肃地向他们科普知识,但又想到令狐冲这个家伙的护身法宝是主角光环,又笑了,“就算不会出事,伤养不好难受的是你自己。”
说起倒霉程度,笑傲江湖里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令狐冲从开始到结束,身上不是刀伤就是剑伤,不是挨拳脚就是内力尽失,杨秋亭都想替他掬一把泪。
也是因为令狐冲行事不爱受条条框框的束缚,一向放荡不羁豪迈潇洒,他对这家伙有着天然的好感。
林平之姿势有些别扭地给他穿上衣服,嘀咕道:“我还没帮别人穿过衣服。”
令狐冲哈哈一笑:“那让林少爷动手,我……我什么都不说了。”看着林平之变冷的眼神,他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最近福威镖局被挑一事,他也有所耳闻,林平之当了快二十年的大镖局的少爷,脾气自然不会小,虽然原本家业被毁性命堪忧,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再耍脾气,但现在有杨秋亭护着,林平之当然是遇事也不肯忍着了。
杨秋亭看着男一号和男二号的互动,倒觉得有趣:“你们俩倒是一见如故。”
林平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令狐冲也差点吓得伤口崩开:“杨兄,话不要乱说,还是饶了我吧。”
杨秋亭嘿嘿一笑,心想你们也许还会成为师兄弟呢。
他们闲聊着,林平之顺口便问道:“令狐少侠你剑法这么好,为何会受伤?”
一提起这个,令狐冲一脸愤愤不平:“可惜我遇到了个刀法更好的,呸,我也不比他差到哪去,只是有点距离而已。”
林平之对他口中的高手对决很感兴趣,但转过脸便看到杨秋亭在翻白眼。
“杨大哥?”林平之担心地拽住他的袖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杨秋亭好容易缓过劲儿来,艰难地说道:“令狐兄,你说的那个刀法更好的,我只能想到一个名字田伯光。”
“就是他!”令狐冲点头道,“要不是我聪明,差点就被他按在山洞里了。”
他将路过救了恒山派师妹仪琳的事情前后一说,成功收获了林平之惊讶崇拜的目光,以及杨秋亭赞许又……一副全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杨秋亭拍拍他的肩膀,成功看到他吃痛的表情:“那我要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