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实际上不太好，杨秋亭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阴沉，大概是要风起云压甚至下雪的。

不过外面再怎么样，他们的屋子里永远是温暖又香香的。

热腾腾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杨秋亭把东方不败放到板凳上，好腾出动作来给他挑鱼刺。

刚刚绯青一边上菜一边冲他挤眉弄眼，让杨秋亭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懒得管，先吃饭再说。

看着杨秋亭握着一双细如芦苇的长筷，在一盘鱼上面噼噼啪啪的干活，东方不败也不吃别的，就笑眯眯地看着他。

热气还在往上冒，但杨秋亭已经效率极高的干完了活，把筷子换成平日用的，给东方不败夹了大大的一块。

“吃吧。”杨秋亭摸摸他的头，哄他吃饭。

杨秋亭在饭桌上没什么好习惯，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挑刺，再小再密的鱼刺都不在话下，每次一吃鱼，东方不败就坐在一旁等着他干完活喂过来了。

东方不败高高兴兴的吃着空无一刺的鱼，一边吃一边脸红。

杨秋亭：“？”

东方不败转过头不看他。

杨秋亭也吃了几口菜，才发现是有哪里与平日不一样。

今天不光有菜和饭，有茶和果汁，还有一壶酒。

知道他闻到酒就要醉，东方不败的小院子里一般不会出现酒，就算东方教主某日馋了，也只会在老朋友请客时去喝两杯，还要提防回来后杨秋亭亲他，因为仅仅是亲他，杨秋亭就要醉了。

但今天，绯青不光是给他们上了酒，还冲着杨秋亭挤眉弄眼，一副期待的样子，该不会是东方不败想引他醉酒逗他吧？

这样想着，杨秋亭伸手就去拿酒壶，立刻就被一脸紧张的东方不败阻止了。

“你，你不能喝酒。”东方不败一面说，一边目光躲闪着不看他。

不要说十分了解他的杨秋亭，任是谁在这都能看出东方不败的不对劲了。

杨秋亭看着他想了一下，便松开手：“好，好，我不喝，能给你倒一杯么？”

东方不败小小的点了一下头。

杨秋亭抓住白瓷酒壶就给他倒了一小杯：“喏，喝吧。”说着，又摸摸他的头。

东方不败很听话的端起来就喝了。

杨秋亭看着便笑了：“我在的时候你不喝，我走了这么久，你也不喝一点解解馋？瞧你心急的样子。”

东方不败哼道：“你不在，我喝酒也没什么意思，就不想喝了。就像你不在我就不吃鱼一样。”

杨秋亭一愣，问道：“只有我在的时候，你才会吃鱼么？那你认识我之前，可怎么办啊。”

东方不败道：“只吃没有刺的，或者不吃。”

鱼这种东西和骨头不一样，一般来说无法轻易的剔光刺而保持鱼肉形状不变，他讨厌别人靠近他服侍，更讨厌端上来一盘变形的鱼，自己又不喜欢一点点挑刺，所以很多时候就只喝鱼汤不吃鱼了。

但在认识杨秋亭之后，杨秋亭最经常干的事就是帮他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好看完整的鱼肉喂给他，才让他越来越喜欢吃鱼。

杨秋亭心疼的亲了他一下：“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天天吃鱼了，因为我天天都给你挑。”

东方不败笑了：“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很有用的。”

杨秋亭板起脸来，怒道：“仅仅是有时候？哼，吃了我的鱼，还敢如此嚣张，看我一会儿要不要惩罚你。”

东方不败一点都没被吓到：“你又舍不得。”

被说中的杨秋亭立时变得垂头丧气：“唉，我都被你看透了，以后可怎么重振夫纲啊。”

但他这句话说完，便见东方不败的小脸又红了。

杨秋亭：“……东方，你今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个劲儿的脸红？”

他实在忍不住，也不顾东方不败还在吃肉，就上手去捏他的脸，捏捏又戳戳，一边轻薄他一边道：“虽然你一向都这么容易害羞，衬得我脸皮特别厚，但今天显得尤为兴奋啊。”

若是平时，东方不败一定要瞪他并驳斥他的，但今天却任由他欺负，什么也不说，眼里一副“你太坏了但我依然会包容你”的神色。

他也不反抗，任由杨秋亭欺负，反而让杨秋亭良心发现了，又继续给他夹菜：“哎，你都不打我骂我，我就不舍得继续了。”

东方不败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杨秋亭最怕别人示弱，只要摆出一副“我让着你你来欺负我吧”的表情，用眼神控诉“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不打你”，那杨秋亭就再也舍不得动手动脚，生怕他觉得委屈。

这样想着，东方不败感觉脸又在发烫，连忙喝了杯酒来压一压。

一顿饭还算平安无事的结束了，除了东方不败笑得又古怪又害羞之外，杨秋亭倒是没感觉到别的地方有哪里不对劲。

天色已经黑了，房内点起了蜡烛。

论起节俭持久，油灯更胜一筹，但还是蜡烛看上去更好看，而且东方教主也不缺这点钱，所以他们的院子里一直是以蜡烛为主。

而自从被杨秋亭说穿红色好看，东方不败就好像喜欢上了红色，连蜡烛都是红彤彤的，房间里一根别的颜色的都找不到，这会儿点上，杨秋亭竟然有些分不清是他的衣服更红，还是他的脸更红。

“不吃吗？”东方不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葡萄还在往下滴着汁水。

杨秋亭连忙从看美人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一回过神立刻就凑上去含住他的指尖。

酸酸甜甜的葡萄被他含入口中，一同不肯放过的还有两根白皙柔软的手指，被他轻轻咬了两下，就这样看着他笑，也不肯松口。

东方不败忍不住低下头，道：“我再给你剥。”

“不吃了。”杨秋亭咽下口中的葡萄，笑着伸手把他抱起来，“东方，你在想什么？”

见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东方不败只觉得那一根根红烛像是烧在他心里，热得他神志皆昏，照得他眼前一片火红。

他仅仅是犹豫了一下，杨秋亭已经抱着他来到床前，将他摆好。

他们心意相通已经数年，但还从未有过真正的肌肤之亲，最多是亲亲抱抱而已。

杨秋亭本就不爱勉强他，知道他身体异于常人，心里定然是有些害羞和抗拒，只觉得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必心急，慢慢等他愿意做就好，平时各种调戏就已经很满意了。他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底线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会愿意把全部的给他看，那就老老实实等以后吧。

但东方不败对此一直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