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杨秋亭带着他家教主出来逛,另一边,田伯光倒是没和令狐冲待多久。
自从与杨秋亭分开,这哥俩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天,还没遇上顾良仙,倒是先见到了另一位。
瞧着那远远望着令狐冲的绿衣女子,田伯光嘻嘻一笑,只抛下一句“令狐兄跟这位姑娘好好聊聊”,便飞身溜了。
令狐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田伯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虽然对任盈盈多有防备,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这样粉面含羞的女孩子,自然不能扭头就跑,只得暗暗叹气。
任盈盈仿佛全然忘了数月之前,令狐冲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含笑道:“令狐少侠别来无恙。”
令狐冲道:“任小姐此来,所为何事?”他虽然不甚聪明,但看任盈盈这架势,全然不像是山林偶遇。
任盈盈只看着他,轻声道:“我没有别的事,就不能见你?”
令狐冲语塞。
他虽然并非多情浪子,但也从未在女子面前这样不安过,哪怕面对其他门派的姑娘,他也从来都是不做他想,不改平日做派照样大大咧咧的。
然而今日这位任大小姐拦在他面前,用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他,让他心内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因为这个人,他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最看重的东西会被搅得不得安宁,这让他无所适从。
任盈盈自然瞧出了他的五味繁杂,听他的称呼就当即知道,他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令狐冲眼底的防备和警惕,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那些没用的属下,面上依然是往日的神态:“令狐公子近来可好?”
令狐冲不想细说,道:“前段时日,多谢姑娘的沿途馈赠,令狐冲一穷二白也没甚能回报的,还请见谅。”
纵然他心内还有些恼火,却也不能对着任盈盈发,哪怕当初那一路的接风人马闹得华山派上下不愉,也没有责怪人家盛情的道理。但也正是如此,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心情更坏了些。
他这话听着似乎很正常,落在任盈盈心里却不一样。
没什么能回报的,要请她见谅,也许让别的女孩子听了还想不到太多,但她立刻就听出了令狐冲的言外之意这既是你自愿的,对我却又没什么好处,我令狐冲孑然一身没什么可图,这事就此翻篇吧。
而这并没有让任盈盈心情低落下来,恰恰相反,她的眼睛更亮了些,因为这刚好佐证了她连日来得到的消息,令狐冲果真与师门反目,正处于心灰意冷之时。
任盈盈心中百转千回,另一边,杨秋亭带着他家教主和两个多余的跟班继续南下,已经到了与顾良仙约定的地方。
但在见到他之前,杨秋亭先遇到的是一个老熟人。
去年夏天,老头子与祖千秋从洛阳分坛被调往兰封分坛,与杨秋亭不过是一面之缘,不料仅仅隔了一年,又在姑苏碰了头。
想起当初见面时,杨秋亭还勉励他俩去兰封后好好干,结果现在就在第三个地方相遇了,杨秋亭的嘴角抽了又抽。
他们出门在外,一向能不暴露身份就不通报名姓,杨秋亭还好说,东方不败的名字可是他们逍遥出游的极大阻碍,教内成员也都知道,故而老头子看到他们虽是一愣,却也没有太夸张的反应。
老头子依然是衣着简单矮矮胖胖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比去年的大肉球时期瘦了一些,虽然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却难掩愁容。
东方不败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没什么正事要汇报,只瞥过一眼便不再开口,倒是杨秋亭问了起来。
“前辈可是有什么心事?”杨秋亭在心里盘算着,能让他想到的只有老头子那先天体弱的女儿,还有那费尽心思配出来的续命八丸,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打岔,现在那姑娘的情况是否还如原著那般。
老头子原本是不敢随意提及自己的私事的,但既然是杨秋亭问了,他就也不担心东方教主听了心烦,实话实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家姑娘的病情越来越重,拖不得了,近日我找齐了丹药,只是……”
他欲言又止,落在杨秋亭眼里,不由得大惊。
杨秋亭疑道:“只是什么?莫非有人偷了你的药?”
“这倒没有,这倒没有。”老头子反倒笑了,摆摆手道,“只是我女儿内里太弱,倘若是直接服用,恐怕冲撞之下身子会受不住,所以想找个人替她。”
东方不败听到这里,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只是其他三个人的表情十分相似。
杨秋亭、林平之、左挺均是一脸困惑:“替她吃药?这事哪有能帮忙的?”
倘若有这等好事,那帮忙吃药打针的业务肯定会爆满,但这是数百年后的现代都没开发出来的技术。
老头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摇头道:“是我没说清楚,不是替她吃药养病,而是先替她服了药丸,让其融于血肉,再将那人的血喂给我家姑娘,就不至于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