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派一向少在江湖走动,或者说,按照田伯光来去如风和顾良仙低调忍让的性子,即便是出门在外,也极少自报家门。
所以世人只知有这么个门派常年隐居,但除仙都所拥有的田地产业区域外,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隐居深山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这难不倒东方不败。
他这个教主很关心江湖大事,将大大小小的势力都看在眼里,仙都派只是低调行事,还不至于刻意隐蔽,此去深山的路途不远,东方心中有数。
此深山便是彼深山,梅兴一直窝着不动的那座山。
“这座山的名字果真叫深?”东方不败坐车久了,跳下来透着气,一边欣赏沿途的景色一边问道,“是师父起的吗?”
刚知道要面见家长时,东方紧张得几乎呼吸不畅,但自从确定了还需数日才回得去,又有杨秋亭的多番保证,他又暂时放下心来,重新有了闲谈欢闹的心思。
杨秋亭没正面回答,反倒笑他:“瞧瞧,我家东方还没进门,这声师父就先喊上了。”
突如其来的调侃,又是揶揄又是耍流氓,东方不败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坏掉了,气鼓鼓地看着他。
杨秋亭自然不怕他,毕竟早就习惯了,东方不败只会表面装出凶狠的样子,从来都是被他欺负的那一个。
“听师父说,师父还当着徒弟的时候,这山就已经被这么叫了,大概是祖师爷的恶趣味。”杨秋亭一边给他普及知识,一边趁机把人揽到怀里揉。
东方不败嗯了一声,神色淡淡。本是打算给他奖励的,但刚刚被他这么欺负,东方教主不高兴了。
杨秋亭感觉有哪里不对:“不夸夸我,也没什么表示?这是怎么了。”
田伯光撇撇嘴,越看杨秋亭越觉得欠捶,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自然是生你的气了,谁让你没点夫君的样子。”
杨秋亭一怔,为数不多的良心发挥了作用,感受到了细微的羞愧,同时也开始了快速思考:“东方,其实以你的见识,是知晓这个的,只是想听我说,对不对?”
东方不败心道,原来也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看着杨秋亭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感觉手被他捏了捏,东方心中偷笑,面上依然平淡冷然:“哦。”
杨秋亭一听这字,顿时面色发烫,咳嗽了两下才冷静下来。
若非知道东方不败不是那样的人,他差点以为自家夫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暗示什么。
杨秋亭身上的毛病千千万万,每天被打十顿都不冤,但他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发觉自己不解风情办了坏事,便当即改错认罪。
前面,杨秋亭和东方不败手拉手走着,不时说两句什么,伴随着杨秋亭被揪耳朵的动作。
后面,田伯光和顾良仙瞧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指指点点,低声的“打一顿就好了”、“我看是活该”、“再揍怕是要傻了”不时响起,拉马车的马也间或点头,像是在表示同意。
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数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不用专门捕捉东方眼角闪过的促狭,杨秋亭对他的生气程度便是心中有数。
只是东方抓住机会想打他,他也只好受着了,谁让他总忍不住去撩拨呢。
打闹了一会儿,东方不败觉得揍得差不多了,余下的账晚上再算,才不再绷着脸,转而询问师父的喜好,盘算着要沿途慢慢备好礼物,莫要让梅兴觉得自己不靠谱,拒绝把杨秋亭嫁……交给他杨秋亭:???。
杨秋亭平日走路的时候,比这要快一些,然而他家教主也只有在床上,双腿缠在他腰上时会显得腿长,平日跟他比起来还是矮了一截,所以为了照顾东方的小短腿,他已习惯了略略放慢速度。
此时,东方不败并不知道他夫君正在心里说坏话开小车,迈着两条在常人眼中已经算是修长的腿悠闲地走着,被杨秋亭牵着晃晃悠悠,自在得很。
而至于他心里是不是真的很放松,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沿途只有他们几人,但东方不败总觉得不对,想起自己从前见过的,问道:“似是有人在盯着我们。”
杨秋亭默默掏出笛子,简单的吹了一小段。
风声似是一下子近了,东方的目光投向侧方,便见一只圆脑袋大眼睛的小猴子拽着树枝往下坠,直来到距他们不远处,一只爪爪朝他们挥动了一下,手里握着一枚青色的小苹果。
东方不败:“……”
原来真有“人”在盯着他们,这样贴近自然的生物,难怪连他都感觉不到什么,毕竟没有人味儿,自然更没有威胁。
杨秋亭看也不看便抬手,接过小猴子扔过来的青苹果,从怀里摸出两颗还没剥的核桃,熟练地回礼过去。
随着他最后挥手的动作,小猴子揣着核桃高高兴兴走了。
东方不败赞道:“不错,纵然是我不在,你独自经过荒山野岭,也能换到野味。”
杨秋亭忍笑道:“那你可就放心了。”
东方不败道:“还是不行,本座得亲自守着你。”
这样强势又不肯放手的贴心,得到了杨秋亭的亲吻作为奖励。
走过一段路便进了姑苏城,天色渐晚,几人先去客栈安顿好,便要借着给梅兴挑礼物之名,流连两天。
田伯光提议去河边放灯被大家否决后,杨秋亭单独带东方不败去看花灯了。
留在客栈的田伯光闷闷不乐:“为什么咱们不去?不是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放河灯。”
顾良仙给自己倒了杯酒,悠悠道:“你若是想去,也可以。”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田伯光立刻就没心情了。
“你不跟着一起,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比起看他俩卿卿我我,还是留在这喝酒好。”话虽如此,田伯光品着,感觉口中的酒都不如平日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