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家里常年拴着的老狗便凶狠地叫了起来，父亲听到声响，从房里走出来，看到是俞苏宁，吼了一声老狗，那狗便不叫了，只顾着摇尾巴。

俞苏宁叫了一声爸，父亲回应了一声，看着俞苏宁，不知道说啥，半晌才说道：“吃饭了吗？”

俞苏宁点了点头，说道：“吃过了早餐下来的。”

“吃了早餐，那估计也快饿了，我刚把饭煮上，你在家里待着，我去地里弄点菜回来，”父亲说着，就要往外走。

俞苏宁说道：“爸，我和你一起去吧，”说着，他把书包放在家里老旧的沙发上，然后关上门，和父亲一起往地里走去。

父亲手里提了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把剪刀和一把小刀，他顺着小路往下走去，俞苏宁跟在后面，看着父亲开始飘白的头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小的时候，他总希望能快点长大。

可是，后来，等他终于长大了，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已经快跟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父母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辈子就靠着这几块土地过活，本想着子女长大之后，能轻松一些，但当子女真的长大之后，却发现，要操劳的更多了。

买房、买车、结婚，哪样要的都是大钱，虽然俞苏宁也说过，钱他自己慢慢挣，他还不急着结婚，但是父母的思想，总是一辈子牵挂在儿女身上，哪是子女几句话就能打消掉的。

每次回家，看到父母劳累的身影，俞苏宁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每个月的工资就这么多，除去自己一些日常的开销，即使他再省，一年也存不下几个钱。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会在看到父母日渐衰老的日子里，才会越发强烈。

俞苏宁跟着父亲，父亲将小刀递给俞苏宁，说道：“小宁，你摘点葱蒜，我去摘几个南瓜。”

“好，”俞苏宁接过小刀，走到一旁长势良好的葱蒜旁，他边挑着葱，心想：日子总得慢慢过，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一下子越到终点去，总要着眼于过程，才能越活越有意义。

挑好了葱蒜，父亲提着几个新鲜的小南瓜，还有几颗白菜走了过来，他接过俞苏宁手中的葱蒜，说道：“可以了，走吧，回去。”

俞苏宁看着不断往天空上爬的太阳，天边的云朵白日透蓝，那么洁净的云朵，总归是只属于天空的。

回到家里，家里养的土猫不知去哪里游荡了一圈，也跟着回来了，那土猫不断地在父亲腿边绕着弯打转，父亲呵斥了两句，那土猫依然没皮没脸地缠着父亲，父亲便也由着它了。

俞苏宁跟进厨房里，父亲说道：“你去忙自己的吧，这里我来弄就行。”

“嗯，”俞苏宁应了一声，他说道：“妈在医院里，手术已经做完了，身体也还好，再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来了。”

“嗯，”父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手下的动作稍显轻快了一些，俞苏宁便走出了厨房，他把包拿回自己的房间，然后用盘子装了一点水果，去洗手间里洗了，放在餐桌上，又将牛奶提进父母的房间放好。

从里面拿出一瓶，走到厨房，递给父亲，说道：“爸，喝瓶牛奶吧。”

父亲接过牛奶，放在一边，边切着菜，边说道：“买这些东西做啥，浪费钱。”

俞苏宁无奈地说道：“这是别人送到医院里的，妈也吃不了那么多，就让我提了一箱回来，那里还有很多，到时候出院的时候，也得提回来。”

“哦，”父亲应了一声，俞苏宁走到庭院里，坐在葡萄架下的吊椅上，葡萄树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杉树，将日光全部挡在了外面，只留下一些细碎的光线从枝叶间穿插进来。

葡萄架上已经挂满了葡萄，但是还没有成熟，这是本地的葡萄品种，成熟的时间一般都要晚一些，在俞苏宁的记忆里，他很少吃到自己家的葡萄，也是因为每次回来的时机都不太对。

简单的两个素菜加一个荤菜，父子两个吃完，父亲说要到山上看一下，俞苏宁便说跟着一起去，父亲摇了摇头，说道：“一会儿太阳太大了，你受不住，我就去看看就回来，很快的。”

俞苏宁便没再跟着，他坐在葡萄树架下，打开手机，重新进了虚拟空间，进到书楼里，他走到书塌前坐下，看着翻开的书页。

书页上显示的画面已经变了，只见虞之言手握雷电，然后狠狠地朝九天之上扔过去，然后对方回转身来，俞苏宁被对方眼中的狠厉与冷酷震惊到，久久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