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威胁我,且说到做到的那种。
我压下心里的怒气,看着他点燃的三支烟,气愤地随口问了句:“只有祭拜死人才点三支烟,你点烟是祭拜谁?”
不知我哪句话说错了,他的脸色瞬间冰封千里,瞥我那一眼,仿佛一把化为实质的利刃,要将我活剥了。
心咯噔一声,周围的温度骤降。
霍厉延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像个瘾君子一样堕落。
我心中惊骇,他以前从来不抽烟,而且很是排斥。
如今,他也变成了自己排斥的那个人。
他缓缓地吐出一圈烟雾,眯着眼睛说:“令海棠,你好好记住今天这个日子。”
他的眼底有我不明白的伤痛,话也让我莫名其妙。
我不想跟他针锋相对,端起茶喝了一口,安静地坐着当个摆设。
时间从指缝里流走,他靠着沙发,指尖的烟慢慢地燃尽,我再抬眼看他,他却睡着了。
我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这出租房承载了太多过去的回忆,他总是在我下定决心忘了他重新生活时来搅乱我的生活。
屋里没有开暖气,有些冷。
若换做以前的我,定会没出息的拿毯子给他盖上,可今天我没这么做。
我从他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曾经的我也不会抽烟。
而今天的我们,都变成了曾经我们最讨厌的。
霍厉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短信提示。
我真不是故意看他手机,只是屏幕亮的那一刻,手机屏保图片顿时吸引了我的目光,我鬼使神差的将手机拿了起来。
他的屏保不是什么风景照,也不是我的照片或者沈佳妮的,而是霍厉延自己的。
不,准确的说,是两张霍厉延的照片组合在一起,一个是面朝大海带着阳光笑容的霍厉延,一个是坐在礁石上神情冷冽,不苟言笑的霍厉延。
他怎么会用这样的照片做屏保?
看着带着阳光笑容的霍厉延,心底竟涌起淡淡地忧伤。
而不苟言笑的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
手机锁屏时,图片消失了,沙发上睡着的霍厉延动了一下,我吓得心虚的赶紧将手机放回原位。
霍厉延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他睁开眼睛醒来,桌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都是我的杰作。
他表情阴郁地看了我一眼:“从今天起,你不许再碰这个。”
管得可真宽。
我没去跟他犟嘴,不冷不热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他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看似文件的东西摆在我面前:“签了它,你就可以走了。”
我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眼内容,顿时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