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礼物不在于贵重,而在于心意,但是元帅送这种东西出手,是不是瞧不起自己老泰山?”
“啧啧,这麻雀可是胸无大志意思,元帅此举是何意呀?”
议论声如同热浪一般朝着金韫婉袭来,心头也感觉到一丝不痛快。可她想来想去,盛沛霖不至于是会做这种无聊事来折辱她。
她伸手夺过鸟笼,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道,“沛霖自有他的考量,东西阿玛喜不喜欢,是我们自家人的事,不用你们来置喙。”说着,她沉了沉眼,接着又道,“表姐,时代都变了,你抢人东西的习惯怎么还是改不了呢?”
众人一阵哄笑起来,谁不知道她自小就嫉妒金韫婉的事情。毕竟是庶出生的女儿,天生带着一股小家子气。
姨母原本看着自己女儿占优势,只想作壁上观,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已经骂到了她头上,才忍不住站出来帮衬着自己女儿。
“秀儿,这么大个人了,真是不懂规矩。这虽然只是个麻雀,可也是元帅送的麻雀,能不宝贝着吗?不过这么小一个麻雀都那么宝贝,看来韫婉你这些年在元帅府过得……也难怪,元帅毕竟在肃亲王府受过不少苦。”
她这番话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金韫婉和盛沛霖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上,也更加佐证了盛沛霖此举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岳父脸上无光。
隐忍这么多年,到底盛沛霖还是怀恨在心,连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留给妻家。
这时,队伍排到了金韫婉这里。
她即便是硬着头皮也只能把礼物献了上去。
在外迎客的三个下人都是跟了溥醇几十年的亲信,清点那人一见到金韫婉手中的鸟,就愣了愣。
“格格,您这是只什么鸟呀,小的怎么见都没见过。”
身后姨母冷哼一声,故意提高着嗓门道,“不就是只麻雀吗?前世子爷识鸟千万,怎么身边的下人连麻雀都不认识了?”
而此时,正在内院招呼的溥醇听到了她的声音,赶忙跑了出来,一边兴奋地问道,“鸟?什么鸟?”
下人表情为难地向他行了个礼,“爷,您来了就好。您快看看格格这送来的是什么鸟?孙夫人非说是麻雀,可我见着这眼神儿哪儿是麻雀能有的呀?”
金韫婉笼子里的鸟虽然小,眼神却极为锐利,爱鸟如命的溥醇一见着立马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麻雀!这是阿布卡赫赫的使者!是十万神鹰里才能出一只的玉爪海东青!”
在场众人立马跟着发出一阵赞叹声,海东青对满人来说地位可是堪比汉人的凤凰!在前朝只有犯人能上贡一只海东青,即便是被判了死刑也可以立马被释放。
溥醇宝贝地望着笼中的海东青,脸上简直笑开了花,朝着金韫婉问道,“韫婉,这海东青是哪儿来的呀,你阿玛我可是苦寻了半辈子连根毛都没有见到过。”
“是沛霖特意让我带来孝敬您的。”
溥醇赞许地点着头,“好女婿,真是阿玛的好女婿!能够得到一只海东青,阿玛就算是现在死,也无憾了。”
他话毕,眼中竟然还有些湿润。
姨母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哼,哪儿有那么夸张,不就是一只鸟吗?”
溥醇闻言,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们这种包衣家的哪儿懂!”
他说完,又一手提着鸟,一手牵着金韫婉的手,走进了内院,嘴里还不停说着,“韫婉,你这么久都不回家看看,阿玛还怨你呢。不过看在这只海东青的面子上,阿玛就原谅你了,你可快去看看你额娘吧,她天天都念叨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