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仅仅知道街区无法寻找,现在知道了名字却很好找了。
根本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在街角处隐蔽的参辰报社。
是一家门面很小的报社。门口也没有什么装饰和牌匾,只有两扇玻璃门上印着参辰报社四个字。
报社门口停着一辆黄包车,黄包车夫看到衷素的一瞬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甚至进门去都没有接待,只坐着两三个人在奋笔疾书着什么。
坐在最里边一个地中海的中年人看到进来的一男一女,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
“二位是有什么难处要我们报社去报道?”
衷素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影幢却是从容地坐了下来:“我要报一起歌女失踪的案子。”
中年人神色变了变:“这该找警/察局。”
影幢:“他们都不敢接。”
中年人道:“那先生又如何知道我们就敢登报呢?”
影幢笑道:“若是几位不敢登报,大概就在这里看不到几位了。”
中年人噎了一下,犹豫了片刻,从屏风后叫出来一名女子。
“既然说得出来这样的话,想必你们是认识的了。”
女子穿着一身旗袍,肩上披裹着围巾,全都是看过回放的人鬼,所以一打照面大家就认出了这是谁。
竟是颜彤兮。
“刚刚听到颜小姐讲生前死后什么的,我原本以为只是颜小姐的臆想,现在看来,大概是真的了,你们喊我老陶就好了。”地中海中年人给一行人泡了茶,请大家坐下,“说起来,我记忆一向很好,但是这段时间,却老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陶先生这里可有镜子之类。”
“要镜子做什么?”
影幢道:“我还有两个朋友,他们现在说话,大家可能没法听到。所以……要让他们显形。”
飘在一旁的竺小柳就明白说的是自己了。
“他们,他们……是妖怪!”门外的黄包车夫冲进来,帽子拿在手里,慌慌张张的模样。
颜彤兮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不是让你在外边等着吗?”
黄包车夫却不管不顾站到了颜彤兮的身前:“颜小姐,我曾经见过那个女孩子变成一只鸟飞走的!她是妖怪,她是妖怪啊。”
颜彤兮朝着影幢看过来。
影幢将门口的衣帽镜搬过来对着竺小柳和沈泾宇,手上捏了个法决,将一个符咒贴在了镜面上,镜子前从天花板投下一束柔和的光,竺小柳和沈泾宇的身影逐渐显现。
“有鬼……”黄包车夫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咕噜一声倒在了地上。
颜彤兮扶额:“让他在这里躺着吧。他心思不坏。”
竺小柳指着黄包车夫:“这位是……”
颜彤兮缓缓地解释道:“我以前出门,经常包他的车,阿轩他是个老实人,拉车卖力,心眼也实在。”
“可是现在出现在这黄泉之下的,不都是死了的吗?”
颜彤兮别过脸:“我遇害那天包了他的车,他到晚间都没有接到我,于是上门去要人,被打死了。也算是……无妄之灾。这趟我若能得救,我想连他一道救了若是不能,也便罢了。”
一直坐着奋笔疾书的另外两个带着眼镜的人也坐了过来。
“老陶,我倒是梦到过傅静姝这个名字,梦到她是我们这儿的实习生,调查过的案子里就有歌女失踪案。”
“对对对,标题是墙中的歌声,我记得写得还挺不错的,还是我给她做的校对,”另一个道,“见刊第一天就被王司令找上门来要求撤稿了。嘶……后来么……”
陶哲明道:“就算是王司令逼上门来撤稿,我们报社内几人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也不至于杀了我们几个的。”
竺小柳:“而且傅静姝遇害,应当是在河边,而不是在报社内。”
陶明哲摸着自己的地中海:“她去河边做什么了呢?”
像是回应几人的疑惑,放在一旁的衣帽镜中开始显示出了一副非常昏暗的画面。
陶明哲:“几位……先生,这又是什么法术?”
沈泾宇靠近看了看:“太暗了看不清,把窗帘拉起来。”
将窗帘拉起来后,竺小柳才发现,似乎是镜路上的景象。而画面之中背对着大家的,正是正在往回赶的傅静姝和季岱珺。
“这是怎么回事……”
影幢指着镜子上的符咒道:“这是司常侍大人临行前给我留下的符咒。”
竺小柳睁大眼:“是季岱珺?”
这也未免太未卜先知了。
影幢却是摇摇头,淡然道:“不是,是司常侍大人。”
其实季岱珺就是竺小柳的太奶奶就是影幢口中的司常侍大人,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影幢这么说,只有一种解释。
“司常侍大人在入梦域前来找过我,说是如果小大人的梦域出现异常,请我和衷素务必入梦相助。”影幢道,“只是我不如衷素厉害,只一眼便认出了小大人。”
衷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可是会永远记住小大人的气息的呢,对衷素来说,这是最重要的味道。”
“是我的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