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点着头,揭穿她道:“前段日子你可还不喜欢她。”
端木蓉有点愧疚地道:“那是女儿狭隘了,因为苏大姑娘的事对她存了偏见,现在女儿彻底明白了,婉言姐姐跟苏大姑娘是完全不同的人。”
隔天,苏婉言在家收到大公主写的手书,约她在悦来酒楼一见,她心知肯定是为了端木蓉,她心里坦然,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得罪或者冲撞了端木蓉,就大大方方地去见了大公主。
一进包间,就看见大公主端坐在席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装扮也严整,衣着华丽繁复,头上戴着沉重闪耀的金凤步摇,眉峰凌厉,嘴上涂着正红脂膏,全身上下散发出上位者的威严。
说真的,苏婉言心里确实有点紧张,因为这是除了皇后之后再一次接近皇家最顶层的权威者。
皇后有些什么心思苏婉言还能把握住,但大公主的权势可以深入后宫,也能覆盖民间,所以是更可怕的人物。
而且她既然装扮得这么一丝不苟,肯定非常重视这次的约见,所以她多少有些忐忑。
“来了。”大公主撩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见她穿着水蓝上襦,系着深蓝色绣着团花的长裙,搭着深红的披肩,衣料上乘,刺绣精美,看起来稳重又不失清丽,心里对她满意了几分。
“臣女拜见大公主。”苏婉言深深一福。
大公主拖长音调“嗯”了一声,指了一下桌上自己面前的茶盏,“帮本宫斟茶。”
“是。”苏婉言知道她在考校自己,动作更加谨慎小心。
斟茶之后,大公主端起来喝了一口,对她说:“听说你把铺子开得满京城都是,传说你本事很大,聪明伶俐?”
苏婉言害怕她知道自己是惊言堂主人的事,但她打定了主意不承认,低着头说:“回大公主,臣女打理将军府里一些铺面,自己开了一家医馆,别的臣女还未涉猎。”
大公主也只是试探她谦不谦逊,老不老实,见她回答得有条有理,又“嗯”了一声。
见她没再追问什么,知晓她应该不知道自己隐藏的身份才松了口气。
“那日你带着郡主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她回府怎么灰头土脸的?”
苏婉言以为大公主在怪自己不该带着郡主去那些腌臜的地方,连忙更加小心地把昨天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郡主心性善良,愿意体察民间疾苦,应该是大公主教导有方,臣女对她格外欣赏。”她知道一个道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些好听的,人家总不能太为难她。
大公主脸上果然带了几分笑意,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苏婉言坐下。
苏婉言谢了她之后才坐,又主动给她斟了茶。
“郡主总在本宫跟前说你这也好那也好,今日才来见你一面,想亲自看看你,刚才有些严厉之处不要见怪。”
苏婉言没想到大公主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但她还是不敢大意,恭敬地说:“郡主纯善,高看了臣女几分,但臣女丝毫不敢卖弄,等郡主再大一些,自己也学会了很多,肯定就不觉得臣女有多了不起了。”
大公主笑笑,“无论怎样,难得郡主了解了你之后,看到了自己的缺陷,想要效仿你,跟你学习,这让本宫十分欣慰。”
苏婉言露出谦逊惶恐的神色,“臣女也还差的远,郡主如此看重臣女,臣女真的不敢当。”
大公主不把她过分的小心放在心上,继续道:“她逐渐大了,以后会多出去走动,到时候希望你能多关照她,别让她在外面被人欺骗和伤害。”
苏婉言连忙回应:“是,臣女记着了。”
回府之后,大公主跟端木蓉说她今日去见苏婉言了,端木蓉有些担心,怕大公主不想自己跟苏婉言来往,没想到大公主却说:“经母亲考察,了解了她的品性,母亲也可以放心让你跟她结交了。”
“真的吗?”
这算是走了明路,以后想要出去见苏婉言,也好跟母亲说,要不是顾着自己的仪态,端木蓉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话说苏婉言跟姜暮烟联合之后,告诉了姜暮烟许多拢住男人心思的办法,首先就是欲擒故纵,不能太子一邀约就出去见面,这样太子会很容易厌倦,男子一般都喜欢征服的感觉,尤其是太子这种见惯了各色美人,投怀送抱的太多了让他根本不在乎女人。
因此姜暮烟最近就找借口减少了见太子的次数,太子被她美色迷惑,整天见不到她就心里不舒服,就主动去接近她,把她也看的更重了,经常带她出去走动,这让她更为得意。
正当春日,天气暖和起来,万物复苏,鲜花处处开放,京城贵女们有个传统,要在京城丽水边举行春日宴,除了聚餐,自然少不了吟诗作画,拿出自己制作的胭脂水粉和刺绣等物供大家赏鉴。
这天几乎所有贵女都去了,姜暮烟也穿着艳丽地出现在丽水边,贵女们就小声议论她,父亲是个小校尉根本没资格参加春日宴。
里面说得最多的自然是苏语娴,姜暮烟最近被太子宠爱的风言风语早传进她耳朵里了,她心里嫉妒得要死。
姜暮烟带着丫鬟在水边嬉戏,折了纸船放进水里,又在花丛绿地中笑闹,追捕蝴蝶,她倒是跟自己丫鬟能玩到一处去。
贵女们都是十几岁年纪,正是活泼爱闹的时候,但大多平日里被关在家中教导要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子,随意大笑打闹就是轻浮。
所以大多数人其实都羡慕姜暮烟能这样没有拘束地肆意玩耍,但因为自己不能所以就觉得人家这样就是污了自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