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歌这没心没肺的姑娘,一边往嘴巴里塞葡萄,一边啧啧轻叹:
“萧南山,你这体质太弱,就这么几步路,还跑出汗来了。这样可不行,要是遇到危险,我还得救你。要不你教我念书,我教你练武如何?”
“陆轻歌,到底所为何事?”
萧景衡甩掉手上的帕子,咬牙切齿地问。想他刚刚的画作只差最后几笔就大功告成,却被夏末拉着袖子就跑,画了两个小时的仕女图,变成黑包公,他的怒火就噌噌往外冒。
他在生气!
陆轻歌愕然,夏末垂着头凑到她的耳边低语:
“主子,姑爷画了你的画像,被婢子弄污了。”
“哈哈,萧南山,你在偷画我?别不好意思,以后想画,我摆好姿势给你画噻!”
??陆轻歌脑海里突然闪过泰坦尼克号中,杰克给露丝画画的剧照,她老脸一热,干笑着调侃他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看到他生气得快冒烟了,站起来就想走的样子,她话风一转,淡淡地说:
“找你来,有句话想问问你!”
“什么,请问,小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萧南山,我们成亲已有半月有余,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想问问你,如果我答应放你下山,给你自由,你是走是留?”
当然,要走……
等等,不能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与她没有夫妻之实,但也有过多次肌肤相亲,这时候弃她而去,太不负责了。
可是,爹娘的期盼,出人头地的渴望,十几年苦读圣贤书,真的止步于此,从书生沦落到当土匪吗?
那到底走还是不走?
萧景衡的大脑飞速运转,脸上神情变幻,心里矛盾异常,双手不时拽紧拳头又松指放开。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根本下不了决定,此刻摆在台面上来谈,他依旧不知该如何选择。
突然,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闪过那天八十几个山贼被杖毙拖走的场面,心里猛然一寒。
她不是普通的姑娘家,而是杀人如麻的女土匪,手上鲜血无数,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还是等元宵来了,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萧景衡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轻轻说:
“你我已是拜过堂、祭过祖的夫妻,我怎么可能弃你而去!”
“真的?”
“真的。”
“那好,萧南山,请你时刻记住今日所说的承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离不弃。”
“可!”
可以后悔吗?
萧景衡已经后悔了,就在刚才,他的话音刚落,陆轻歌和侍女们都看着他,目光奇怪得很。
这让他心里升起淡淡的危机感,还有些坐立难安,他强压下这种不适,耐心品完一盏茶后,立既起身告辞:
“轻歌,夜色已晚,我先回……”
??“萧南山,先别急着走,有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