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霜歌坐在石桌一侧,一手撑着脸颊,一手轻握毛笔于宣纸上画着什么。
凤眸剪水,满满的惆怅。
五岁被选,十五年的训练一朝成为泡影。
她于宣纸绘着那夜的游轮,漫天炸裂的烟花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在跳入大海之前,她只是中了一枪,未曾伤及要害,并非是毙命伤。
这些记忆,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可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
难道以前的身子真的死了吗?
曾经的她,哪怕是游泳也是训练过的,却又为何因小伤而昏迷致死于大海?
若是想回去,又该如何做?
可若是回不去,她仅凭原主那足不出户的记忆,又该如何在这大晋皇朝生存下去?前有虎视眈眈的二姨娘,后有马上要成亲的宁远侯。
黑夜之上,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长空,笔直地降在了那宣纸之上。
是信鸽?
步霜歌不假思索便取了那白鸽上的信,只是看了信的内容后,步霜歌发了愣……
信的落款是卫国公府的印章。
本要五日后归回的卫国公,一日后便归京,原因未曾明说,却只说明不可声张,于丑时于后门接迎便可。
这信的确是给原主的,并非是给老夫人的。
记忆中卫国公待原主极好,步霜歌想不到的是,这卫国公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厉,出门在外竟还给原主写信。
步霜歌想也没想,抓住手中的信鸽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礼尚往来,回信。
只是,步霜歌刚踏出木兰苑,便瞧见前方有两道身影鬼鬼祟祟。
她一闪,躲在树后轻轻睨去。
步霜歌微怔
记忆中,卫国公不喜人不得靠近这书房,这边便无任何家仆,到底是格外安宁之处。
二姨娘与一个陌生男人相互搂着,走着走着便不动了。
搀扶大胆,继而吟忍之声细细碎碎。
书房大门在大开的瞬间,布料撕扯的声音便已被关门声挡住。
月光散落……
步霜歌凤眸微睁,于书房之外停驻了脚步,已然微微皱眉。
那男人似是卫国公府的刘管家,这般丑事若是现在揭开,能做主的便只有老夫人一人。而老夫人却是二姨娘的姑母,事关母家族人,老夫人到底不会向着自己。
她本便不是原主,可若是要为原主活着,便要细细斟酌。
“诺兰,这可是公爷的书房,你到底是大胆……”
“咱们好了十年,他不照样没发现?更何况,他从不碰我……”
刘管家叫着的名字便是二姨娘张氏的闺名,二人说着,便将衣裳脱的干干净净,映于窗口的影子也跟随着扭捏起来。
“听你的话,我用了那毒粉,今天差一些出了事情!”二姨娘娇嗔道,“你自己说乖不乖你?”
“自然都是我的错,我会再想办法去帮你。等步霜歌死了,到时候卫国公为了给皇上交差,也会让你三小姐成为嫡女,继而嫁给宁远侯。到时候,有了那般后盾,咱们便更不怕了。”
“就你心思多……”
“以后夜半我们便檀霜阁见吧?”刘管家低沉道,“毕竟那里可是公爷接待贵人之地,比这里更安全一些。”
“如你所愿……啊……啊……”
紧接着,又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步霜歌静静地站在月下,隔墙听着那缠声浊耳之声,凤眸之中晨曦含凉。
若你想死,那便身败名裂的死吧!
“谁!”
烈红长裙在转身消逝的瞬间,书房房门大开。
信鸽长空飞跃而出。
二姨娘胆战心惊地看着门外:“就你胆小,你看,根本无人嘛,是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