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他破天荒般开口直接将这玉镯送给了我,那是他第一次送我东西,我心中便如抹了蜜般甜美,喜滋滋捧回去全然不顾尺寸大小,愣是给挤进了手腕间。
可是就在许久后的某一天,当我路过素婉阁时,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个被我视若珍宝的镯子本是要送给苏颖的,只不过因为摔断了,才顺手便宜了我而已。
我伸手便要将玉镯取下,却被他大掌牢牢按住:“怎么,不喜欢?”
“陛下把玉佩还给奴婢便好,此物太过珍贵,奴婢无福消受。”
他面上浅红早已褪的一干二净,一张脸竟比方才还要冷清,陡然站起身来,将我丢在原地,自个儿大跨步往外走去:
“把这桌菜吃了。”
我终归没能要回玉佩。
季桓离开后径直去了御书房,一整个下午门帘紧闭,听柳莺说谁来也不见。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自重新回到承乾宫后,季桓状态便诡异得很,更加虚实难辨,也更喜怒无常,总喜欢拉着我做一些令人误会且莫名其妙的事情,动不动搂搂抱抱,甚至交颈亲吻,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做出这些极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尤其是今日送的镯子,当他用那略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的语气问我喜不喜欢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过这种想又很快被打得烟消云散,我莫不是疯了才会生出这样的幻觉。
故而今日他走之后,我便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只当他一时兴起,再或者便是故意玩弄我,总之,这镯子要不得。
至于那桌子菜肴,我同样没能吃下多少,实在太过丰盛了,况且在他的寝宫里,我也不敢太过放肆。
细细收拾完秦霄殿后,我便靠着一旁的柱子坐了下来,心中仍然记挂着玉佩。
我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得将玉佩讨回,或许玉佩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我总不能把父亲最后留下的东西白白丢掉……
许是太累了,这样想着想着竟有些许困意袭来,被殿内温暖的空气环绕包裹,根本就抵抗不了睡虫。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渐渐歪向一边……时辰还早,瞌个一刻钟应当没有问题。
我睡眠本就浅,自被孙杏红关进西房虐打后就更浅了,即便深夜里亦是半睡半醒,唯恐突然有鞭子抽过来,毕竟孙杏红没少干过这事儿,那疯婆子宛若一个失智之人般,对我紧咬不放,有时候整夜都将我关在西房里,随时都能抽打一顿。
现下回忆起来,当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也不知我那时是如何活着挺过来的,倘若这次我没有随季桓回秦霄殿,而是继续留在御膳房受那些折磨,估计……最多也就能撑一个月了。
一个月后,既是死亡,也是解脱。
我靠着柱子,脑袋却时不时滑向一边,而后又兀自摆正回来,如此这般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倒也很是酣甜。
突然间,我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触碰,几乎是立时惊醒,陡然睁大眼看也不看便往旁一个翻滚,随即抱头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角落里。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其他动静,我这才反应过来,此地是秦霄殿,不是御膳房。
可我依旧双手抱头,就着这个姿势悄悄侧过身,又偷偷往外瞄了一眼,却遽然对上一双似乎不可置信的黑眸,那眼眶周围隐隐泛着刺目鲜红,仿佛下一刻便要流滚出血泪般骇人。
我顿时泠然一惊,连忙放下手膝盖往前一倾,跪身于地:“奴婢不该偷懒瞌睡,还望陛下恕罪。”
我此刻正低垂着头,故而并不清楚他现下是何种表情,但他应当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离去。
然而他并没有,他突然一手揪住我衣领,几乎以同样的姿态跪在我面前,薄唇顷刻间与我的脸凑得极近……
然后用一种低哑的,暴戾的,咬牙切齿的,淬着绝望却又无比悲哀的语气质问我:
“上官梨,她怎么没把你给打死!”
我怔了怔,随后默然良久,最终深以为然,极为配合地点点头,认真附和道:
“陛下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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