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锴一直住在军营里,本来曹万节想让他跟自己住一起,可这老头不乐意,非得说喜欢年轻人的朝气,而军营是年轻人最多的地方。
后来没办法,曹万节只能把中军大帐让给他。
当然,她也是有隐情的,军营里出来进去的人那么多,很容易被人发现身份,还不如小小的都督府,平时只有香秀能靠近她。
三人骑马到了军营,在徐锴大帐前,瞧见徐锴的书童尤生在门口站着。
曹万节问道:“徐先生呢?”
尤生咧咧嘴,“在帐里洗澡呢?”
曹成粗嗓门的道:“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啊?”
尤生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先生掉粪坑了,这一回来肯定要洗澡的,我刚才把他的臭衣服给扔了。”
曹成年纪不小,八卦的精神的却很大,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尤生叹息着把徐锴怎么掉粪坑的事说了一遍,他跟先生进了邱城,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可完事之后,徐锴的毛病又犯了,他在邱城和一个有夫之妇相好,爬墙头跟人私会去了。
谁想到运气太背,那家的男人居然回来了,徐锴只能翻墙逃走,匆忙之下跑错了地方,掉进一个下水坑。那味道,啧啧。
曹成听得“噗嗤”一笑,“徐先生真是好体力啊?”
曹万节则心里都恨出水来了,这刚和一个小寡妇厮混完,又弄出一个有夫之妇来?她给他背锅都背了好几回了,下一次还不定又弄出什么乱子来呢?
眼神一转,忽然瞧见安安正坐在帐边,手里拿着一只苹果,大口啃着。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竟然跑她前头来了。
安安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
瞧见她看向他,还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打翻了蜜罐一般,甜腻之极,瞅着都觉得齁得慌。
“干爹,你吃吗?”
他递了一只苹果过来,曹万节却没有接。
悄悄把尤生叫了过来,小声问道:“那个安安是先生什么人?”
尤生瞧了一眼,颇有些漫不经心,“是先生带回来的孩子,说是戏班子里唱戏的孩子,练武生的。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人有点傻。”
他这话说得三分酸意,本来先生身边就他一个人,这又领回来一个年级差不多的,比他长得还好,自然心里不乐意的。
曹万节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戏子?这孩子瞧着也不像啊?
至于傻?这孩子那是没毛,长了毛怕是比猴都精了。
她虽然认了这个干儿子,可对他的身份总有些狐疑,不打听清楚了就放在身边,总归是不安心的。
三人在这儿说着话,听到徐锴从大帐里叫道:“都进来啊,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他刚洗完澡,头发也没擦干,就那么湿淋淋的往下滴水。
曹万节和曹成走了进来,安安也在后面跟着。曹言在账外站了一会儿,约莫觉得没意思,和尤生一边玩去了。
曹万节坐在首座,开口道:“先生,鞑靼人动向有异,你可知道了吗?”
徐锴笑道:“我连夜赶了回来的,不用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练兵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拉出来亮亮了。”
曹万节点点头,她倒是不怕打仗,只是大冬天的,鞑靼人这番异动,还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