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两人都没戏,林宣带着林琪去公司签综艺节目的合同。
车子驶进帝凰大厦,远远的看见广场中央,赵谦跪在地上,身后还挂着红绸,红绸上面印了一行字,“老婆,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林宣知道他案子还没了,现在只是律师交了保险金,取保候审出来的。
岳淼淼就比较惨了,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在看守所,等着开庭了。
虽然是上午,但此时已经进入夏季,广场地砖吸了太阳光,热气蒸腾,他脸上的汗跟雨水一样成串往下落,头发湿透了粘在一起,衬衫贴在身上,印出汗渍水印。
嘴唇干裂起皮,咸咸的汗水刺的他眼睛半睁着。
林宣又升起车窗开往地下停车场。
林宣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秘书等在门口,直接引他们去李倩办公室。
很快签完合同,李倩抱着林琪舍不得撒手,让跟她回家和乐乐玩一会。
李倩车子驶到出口的时候,原本跪着的赵谦,忽然疯了一样,迅速张开双臂,蹿到李倩车前面的马路中央拦车。
他是突然冲出来的,司机毫无准备,被吓的瞳孔都放大了,用最快的速度踩下刹车,在离赵谦只有一丝丝距离的时候,堪堪停稳。
司机大口喘着气,脑门上一脸的汗。
急刹车,林琪脑门装上前面的座椅后背,李倩气的脸都青了!
李倩手指一扣,车窗降下来,骂道,“赵谦你有病吗?”
“老婆你原谅我吧?我跟那些女人只是玩玩的,我后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玩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赵谦知道,李倩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当年,李倩的父母死活瞧不上自己这个穷小子,逼着李倩和自己断来往。
他在她楼下站了一夜,她被打动了,拿到架在脖子上逼父母同意的这档婚事。
他要创业,她就掏光了娘家的存款给自己。
他和那些女人当然没有感情,他只是害怕衰老,给平淡无奇的生活找点刺激和乐子。
他没想过离婚的。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女人心都软,他就不信,她舍得让儿子成为单亲家庭?
“赵谦你够了,”李倩冷冷打断,“你但凡还有点良知,就把离婚协议签了,也别来公司丢人现眼了,否则你别怪我执意送你去牢里。”
“李倩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这公司是我们一起创办的,最辛苦的时候,我们曾经三天三夜没合眼,这大厦周围的海棠树,是我命令园艺公司来给你种的。”
“别跟我提过去,我只觉得恶心,觉得自己眼瞎心盲。”李倩嘴角掀起嘲讽。
赵谦被呛的脸都白了,说:“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我们十年夫妻,你忍心让我无坐牢?忍心让孩子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
李倩轻蔑的睨了他一眼,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孩子毕生的耻辱?”
“你特么去牢里洗洗吧。”
按下按键,玻璃缓缓升上去,李倩的脸被隔绝在车里,她和司机说:“开车。”
赵谦跟着车子跑,手拼命拍着车窗,司机油门踩到底,车子加速,一骑绝尘,快速消失在视线。
赵谦手落空,失去着力点,一个踉跄摔到地上,眼睁睁看着车子走了。
他彻底明白,李倩再也不会原谅他了,权利,富贵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胸腔涌起恨意,这女人真狠呀!
最终,赵谦被判了两年。
以前常听人说监狱很可怕,他进去了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狠,打人是真往死里打,他得跟狗一样伺候那些犯人头头,跪在地上给他们洗脚。
半夜里他常常想起李倩曾经的好。
她爸不同意婚事,她拿刀架在脖子上,捏着刀柄的手打颤,倔强的和父亲对峙。
他想创业,她就回娘家,从她父母那里借了启动资金给他。
他应酬陪酒,喝多了胃疼,她整夜整夜照顾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巾都是湿的。
赵谦的余生,都活在悔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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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四合,灯光,摄影,道具全部就位。
周放拿着对讲机,“A.”
林琪一秒入戏。
这场戏是小男主要跟随师父离开女主家里,跟随师父上山学艺,两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最终被人强行掰开。
林琪眼泪凝着一层水汽,却笑着和童博再见,把隐忍,不舍,落寞,所有的情绪层层梯进,自然的展现出来,没有一丝表演痕迹。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感染,沉浸在剧情里。
夜风拂过,林琪头顶支架下补光灯的螺丝无声松了松。
说:“十年以后,我们凭此玉佩相识好吗?”
林琪笑中带泪的说:“好,我们拉钩。”
两只小手握成拳,拇指抵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童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林琪脚下不自觉往前挪了两步目送他,刚好正对着厚重巨大的补光灯上。
忽然,螺丝脱帽,巨大的补光灯直直朝地上砸来,正对林琪头顶。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琪本能的抬头,摄像机在瞳孔里放大,她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凝固,身子绷紧,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补光灯即将落到头顶那一刻,一张熟悉的脸落在头顶,身体落进熟悉的怀抱,他身体像一个巨大的屏障,稳稳把她护在怀里。
林宣裹着她扑倒地面,厚重的补光灯擦着他后背0.1厘米落地。
随着惯性往前滚,前面小的补光灯又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