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突然梨花带雨,声音梗咽道:“老师可能不知,我父亲已与去年去世,家中无一亲人,而今我只能寄居在舅舅家中。”
贾雨村眼中眸色一动,像是放下了一段心事般,又装模作样道:“巡盐大人竟然已经仙去,这几年我忙着官府之事,为国操碎了心,不曾留意。
可惜了他那样一个知书达礼的儒雅之人,雨村又失去一个知已啊。”说着搓足顿胸,深如沼泽的眸中硬是被他挤出了几滴泪珠。
要不是黛玉重活一世以之前这具身体的单纯绝对信了他的鬼话。
只见她圆溜溜的杏眼中充满中泪珠,喃喃道:“老师当了知府这么多年,如今我身无分文,想必当年我父亲为您疏通官府的50万两白银,可否还我一些,以便于我将来置办点嫁妆。”
“我记得小时候父母身体一向很好,而就在老师入府后的一年,母亲就去世,而父亲也染上了疾病,这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黛玉自从读了一年家里的本草纲木后,也懂得一些药理知识,有些事情还想老师指明。”
黛玉棉棉弱弱的声音好似一声惊雷炸在了贾雨村的耳膜之中。
他陡然站起,脸色铁青道:“不知所谓,你父亲何时为我疏通过官府,谁教你来讹诈我。”说罢眼睛死死地盯着贾琏。
贾琏急忙跨出一步站在黛玉面前喝道:“你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姑父难道没有账本,要不要去和叔父你对证一下。”
贾雨村听了贾琏的话,想了想贾政自己多年前和他说过的话,似乎并没提钱财之事,再加上不日自己就要上任。抵赖道:“政公对我的知遇之恩,雨村不敢忘记,但林小姐空口无凭,请收回成命。”
黛玉知道没有铁的对证,以贾雨村的为人肯定不会承认,拨开贾琏笑道:“老师,您可以不承认,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父亲是去了,但可千万别小看了巡盐知府这个官位。”
贾雨村对黛玉的话并不上心笑道:“几年未见,昔日小小孩子竟然伶牙俐齿的紧,今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来见你一面,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如此要挟的话来。”
黛玉摸了摸胳膊上的宝玉转赠的手链淡然笑道:“老师这是抵死不认了,无防,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罢拉着贾琏退出了房间。
贾雨村想到不日上调的官位,坐在房间里思前想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以他对贾政的了解,并不会为难自己,喝着面前的茶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黛玉三人刚出门,迎面走来几个男子,一个个手持纸扇围着中间一个长相非凡的男子在说着什么。
那男子穿着白衣,带着官帽,见到贾琏,快步上前,笑道:“琏二爷大喜啊,怎么不见宝二爷一起。”
贾琏拉着黛玉急急跪下,诚皇诚恐道:“北静王爷,好久不见,我家大姐荣升妃位,还请北静王多多照顾,宝玉今日在家用功,谢王爷记挂。”
北静王爷一手扶起一人,突然见到黛玉正在悄悄用袖子盖住的手链,眼珠一转笑道:“好说好说,既然今日见到兄台,不如一起喝一杯。”
贾琏并不知道黛玉的手链来历,见北静王眼睛看向黛玉,将黛玉拉至自己的一边推辞道:“北静王的好意贾琏心领了,今日带着表弟出来见见世面,他人小,恐惹了您的雅兴。”
黛玉那日收了宝玉转送的手链已想到以后会与北静王见面,正好今天见贾雨村后并不如自己所愿。
遂开口道:“小生多次听到北静王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