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面是更多刀锋在折射着月芒，太多袭击者了。粗重的喘气和嘶哑的咆哮混合在一起，长刀，短剑，李梓器和扑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总是沉默的那个精瘦汉子廖韩狂喊着杀，他迸发出甲鲲从未见识过的凶厉之气。

但这里距离停车场还有好几百米呀！他们这十多人已陷入一百十多人的重重围困，一步不得前行。

胖金缩在甲鲲背后，瘦海还能和甲鲲一起抵挡着不断突进过来的人，他们脸色抹着黑色颜料，只有两只饿狼兽般的眼珠在夜色里袒露凶光。

“救救我！”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甲鲲的右腿，甲鲲心一抖踉跄着差点跌倒，“老赵！你也受伤了啊！”瘦海大叫，确实是赵光起，平时很憨厚的人。

他的左手捂着露着一柄刀把的胸口，止不住的血在喷涌，那是心口！甲鲲知道他没救了，“老赵！”甲鲲蹲下，想安抚他一下，一股悲怆涌上心头，这些人都是为保护自己死去的呀！

天哪！这些禽兽，要对我们斩尽杀绝吗？

甲鲲又一次晕眩，几欲摔倒，我他妈的这是要死了吗？他狠狠的想，死了也好，免得拖累他人！

“救我，”

“救我，”

老赵的声音渐弱，终于淹没在周围逼近的刀兵铿锵的声浪中。

更多黑影就像夜魅一般逐渐将他们侵蚀，覆盖。

“嗯，角度不同，看世界的方式也不一样吧，”一个声音在甲鲲旁边响起，嗯，甲鲲思忖自己怎么能看到俯视图一般的他们自己和敌人？

这一切？

我在天上吗？并没有，一道刀光从他眼前滑落，那是罗霞脱手的短刀，好险，堪堪擦过他的鼻梁，幸好他向后稍稍仰头一公分距离。

一公分，我是怎么知道只需要一公分就能避开这一刀？甲鲲没想明白。

周围的一切都慢下来。

那天早上发生的，错位感又来了吗？好像又不像。

廖韩被包围了，五个黑衣人从上中下路拼命向他挥砍，一刀擦过他的腿，趔趄，左肩又是一刀，哀叫一声，廖韩用最后的力将刀劈向最近的人，可惜被躲过，他身体一扬，长刀将他拦腰砍过，背阔肌被刀锋撕开，接着是脊梁骨的开裂声，血管和神经瞬间被齐齐断开。

血，

和着廖韩最后的嘶吼声中一起喷涌而出。

“队，长，你们快走！走，”他用尽唯一的气力提起那把破口的刀。来不及了，廖韩的头颅已滚落到操场，他睁大的眼睛沾上了一些尘土，嘴里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你看，你们人类要的就是这些，血和杀戮会给你们带来快感，”

“你是谁？你又怎么知道屠杀会有快感？你放屁！”甲鲲愤怒起来，他被莫名其妙的那个声音气得发抖。他想对廖韩说，对不起，我不想要这样，真的，如果会发生这一切他宁愿向那些狗杂种自缚就范。

“你等什么？你的伙伴都快死光了，等救世主吗？”

“我能做什么？告诉我啊！”甲鲲向那个声音咆哮，他恨这个声音，只会对他冷嘲热讽，他能做的也只有护住胖金，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可你还是能自救也能救人，对你很难吗？哈哈哈哈哈！”

“怎么救怎么救？怎么救哇！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甲鲲声嘶力竭的喊，但他发现那个声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