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了,可他没感觉到疼痛,声音似乎也不大,视角里仰视的应该是名为彭介成的刀客,正在给他最后一击。
彭介成踩住钩奇儿握刀的手腕,没有第一时间下杀手,而是转头看向铜三黑:“能杀人吗?”
铜三黑欣慰地点头,好像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考取功名:“当然。”
血液喷溅,钧小山闭上眼睛,江越却牢牢地睁开。
“如果一半人死光了怎么办?你就交不了差了。”铝角三当众发问。
“一半人死光还有二十几个,到时候后十就不罚了,办法总比困难多。”铜三黑念叨着,打了个哈欠,然后挥挥手,“二号的上场。”
钧小山宁愿钻进书中的故事:“这是比试?这是比试?”
江越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就像杀金九时那样,把一切交给刀。
有人退出圈外,有人被拖出圈外,护院在每一场的间隙打扫血迹,但即便如此,院子里浓厚的血腥味一发不可收拾,让所有的猎物闻风丧胆,却激发了猎人的猎杀兴趣。
“五场死两个,看来都挺惜命的吗?哈哈。”在铜三黑眼里,他刚刚开了一个玩笑,院子里的少年却不说话,有的没法说话,有的没精力说话,有的则单纯不愿。
钧小山大口喘气,差点连刀也握不住:“我没准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他见过人死,却没有这样强烈的参与感。
“你如果今天能活下去,我就学你,也要做一名侠客。”江越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握住手里的刀,“逃到世家,然后再从世家逃出去,闯荡江湖。”
钧小山惊讶地看着江越:“你不想在世家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吗?”
“想呀,我也想吃穿不愁。如果你死了,我就这么干,在世家干一辈子。”
钧小山的眼神明亮起来:“我……我试试不死。”
第十场的少年刚刚结束,伤者痛苦地捂住肚子,他还能呼救,还有意识,看着铜三黑张嘴重复:“认输……认输……”
钱婶让护院拖走,然后对铜三黑讲:“哎哟,这可不行,铜三黑,你不知道现在金都的药膏有多贵,用了他也治不好了,顶多苟延残喘几个月,唉,你可别心软。”
“哈哈,三爷的确心肠软。”铜三黑将酒葫芦放一边,叫护院停下,慢慢走到伤者身前,一刀把他变成死者,然后重回座位,安心喝酒,“治不好送你见佛祖,让佛祖给你治。”
“这次的酒倒是够劲,来,十一号的上场……血迹赶紧擦,真他妈慢。”
钜海民看着上场的两人:“马上到我了。”
钧小山说:“实在不行就退出界外。”
“那也后十。”钜海民叹了口气,突然对江越笑了一下,“现在,开始恨你了。”
江越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我没法把你刀挑落又不伤你,三根手指已经是极限了,下一次未必成功。”
铛飞举起手中的刀:“谁是十二?谁是十二?”
钜海民举刀示意。
在十一场彻底结束的同时,江越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知道为什么金九的逃离会被提前发现了,因为钱婶在少年之中埋下一个内奸。
那个人就是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