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飞站不起来了,与尸体扭在一起,也昏睡过去。
护院得到指示,进入场地收拾。
铜三黑趁空隙走到少年的面前,轻蔑地看着江越:“你还在玩拔刀术?”
“你忘了现阶段的拔刀术了?”他又说,“一团泥巴,能成什么事?拔刀术拔刀术,你连自己手里的那把刀都没玩明白,就以为自己懂拔刀术了?”
江越猜想,这是一次威胁,一次恼羞成怒,但他还是选择展示刀鞘:“我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个屁!下一场。”铜三黑走回去,并向所有人宣布,“但凡再有这种的,一律当靶子。”
江越还是忍不住眼睛红了,他看得清清楚楚,钜海民那一刀本来瞄准铛飞的脖子,却在关键时刻偏离轨道,转而砍向手臂。
看似微不足道的泥巴,却是小心翼翼收集而来,睡觉时不敢松手,藏在被褥下面,临战时佯装鼓励卸下敌人的疑心。
它差一点就扭转了实力的天平,让本该轻松胜利的铛飞付出血的代价。
钧小山说:“这不怪你,怪钜海民,他自己没控制好力道。”
“嗯。”江越突然想起什么,“你是第几场?”
“十五。”
江越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场上又出现一位胜者,他才怔怔地说:“我现在才是真的后悔,我救你干嘛,绕一大圈,白折腾了。”
“都定了,没什么好说的。”钧小山笑了笑,“你死,我就去世家卖命。我死,你就去当个侠客。”
“都不算数,干嘛非要我当侠客?”江越声音猛抬几度,让周围的少年侧目,“要当你自己当去,我不稀罕。”
“很公平,你死了,我就当正常的刀客。”
“一点也不公平,当刀客谁不会?”江越压低声音,“你看多了书,自己想当侠客,别扯上我。”
“好吧。”
对话尴尬地结束,直到第十四场的胜者举刀呼唤:“我赢了!我赢了!”
钧小山认命了:“至少这次,我不想逃了,反正早晚都会被抓。”
江越却大步走到铜三黑面前,好像被锣非儿附身一般,指刀嚷道:“瘸子,我要换一场打,我不跟磨牙侠。”
离那遥远的玩乐时代过去整整半个月,瘸子早已是一个禁语,尤其不能在铜三黑面前提及。
“你想换我来?”铜三黑站起来,没有笑。
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他没有任何理由饶过江越的挑衅。
钧小山难得地说出软话,多走几步,跪在江越身前:“三爷,您别理他,他说这场下来要是把我杀了,就白浪费了当初世家的名额,所以才急了。”
“是这样吗?”铜三黑看着手里的刀。
“不是这样,我们两个人一起把铜三黑杀了,解放所有人,逃出这里。”
这是梦境里才有的话,现实不应该这么说。
江越吐出一口气,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实应该怎么说。
“除非您还我名额,继续教我拔刀术,不然我真觉着憋屈。”
铜三黑把刀放回桌上,这才是他熟悉的江越,于是骂了几声,笑道:“知道心软的下场了?行,你三爷破这个例,但再敢说一声瘸子,老子把你变成瘸子。”
江越笑着弯下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