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中,她听到了门外有人声,丁渺似乎看到了希望,忙加大力气喊着:“娘!是你吗?你开开门!救救我!”
可从那门缝之中,只传来压抑的哭腔:“渺儿,别怨娘,今天过后,娘会对你好的。”
这一刻,丁渺只觉得身上冷极了。
她眼中的光彻底熄灭,几乎是绝望地,去麻木地重复着那个拍门的动作。
她开始喊阿寻的名字,喊任叔名字,可是她也知道,这一个夜晚是设计好的。
阿寻失了记忆,伤未好全,他不会对花翔兰设防,只怕早被迷晕了。
至于任破岩,隔得这么远,他听不到。
丁渺的心中升起绝望,不会有人来了。
“不会有人来了。”范成才的声音响在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丁渺的脚,将她拖离了门边。
她被范成才扔在炕上,腰背磕得生疼,可她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双眼血红,狠狠地盯着范成才。
“范成才,我会杀了你。”
“嘿嘿,你会让我□□。”他浑然不惧,撕开了丁渺的衣服。
胳膊一凉,丁渺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狠意,她眼里的恐惧犹如实质,几乎疯狂一般地叫喊:“芯月姑姑!侯意叔!永安叔!你们在哪里啊!我好害怕!”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紧锁的房门被踢开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要来烦老——”范成才扭身过去,剩下的话却被掐灭在嗓子眼。
他被人掐着脖子,硬生生地从炕上拽下,摔落在地。
痛意让他吓破了胆子,他看清眼前人,连忙求饶:“大哥你饶了我,这姑娘你喜欢,让给你,你来。”
范成才几乎像是推让一件货品,毫不顾忌地指着炕上的丁渺。
阿寻的脸仿若罩了一层冰霜,他似乎在极力压制杀意,眼眸明灭不定,戾气和理智交织。
他伤还未好全,如今又破门而入,似乎动了根本,又因为怒意,竟有些站不住。
“原来是个病猫子!”范成才脸上现出狠意,他顺手拿起地上的门栓,狠狠地打在阿寻的右腿上。
门栓碎裂,阿寻却纹丝不动。
范成才趴在地上,抬头正对上阿寻低下头时的脸。
他瞳孔很黑,仿若一条幽深寂静的鬼巷,能将人吸进去吞吃一般。
他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挣扎,所有的风暴似乎都归于平静,他甚至笑了笑,可却比刚才那盛怒的模样,让范成才更加毛骨悚然。
动物对死亡的威胁是很敏锐的,范成才浑身寒毛直竖,这次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如狗一般,慌忙转身向门口爬去。
“站住。”
阿寻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并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左脚轻抬,踏在范成才的右腿上。
明明看似并不用力,可落下的那一刻,密密麻麻的骨碎声响起,伴随范成才扭曲的尖叫。
这声音似乎取悦了阿寻。
鸦羽般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处留下浓重的阴影,他以一种闲适的态度,又往上挪了挪脚。
“啊啊啊!”范成才痛地满头大汗,他颤~抖着手,想来推开阿寻的脚。
手上刚刚沾染的血,抹在了阿寻雪白的衣摆上。
阿寻眼眸暗沉,他顺手拿起桌上遗落的一根木筷,盯着范成才的头,扬起了手。
“别杀他!”
耳边传来略带沙哑的脆声,阿寻转过头,看到炕上拢住衣服的少女。
她衣服松散破烂,虽已拢住,可还是能看到胳膊处露出的一丝雪白肌肤。此刻的少女,破败、脆弱、不堪。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盯着范成才的眼神中,盛满了恨意和杀意。可她却仰起头,憋回了眼泪,对上阿寻的眼,再次说道:“别杀他。”
“你的眼睛,并不是这样说的。”阿寻笑笑,似诱哄一般:“我知道你想他死,你要亲自动手吗?”
丁渺眼眸微垂,她攥紧了手,感受着指甲刺入皮肤的痛:“不,我不想他死。”
“你不动手,那我便杀了。”
他态度轻慢,逗弄小猫小狗一般,似乎对于他来说,杀范成才和丁渺没有半分关系,只是因为他想,他无聊。
范成才刚刚不敢出声,如今他见阿寻重又看向他,慌忙对着丁渺祈求:“丁家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是一时糊涂,以后我再看你一眼,你就挖了我的眼睛,求求你,别杀我!”
“哼,求她可没用。”阿寻笑笑,眼神淡漠,如看死人:“你得求我才对。”
“你求错了人,就该死。”
他手向下一甩,半根木筷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范成才双眉中间而去,快得根本看不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