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也不想让父亲看见她流泪的样子。虽然她和父亲的感情已经被王氏精心摩擦得薄如一张纸,但今天看到父亲用那样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又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爷爷还没死,官至太医院院首,虽然不是什么俸禄特别高的官,但救人无数,上至皇帝,下至平民,所以家里总是人来人往,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谁见了她爷爷都是感激再三,她记得当时跟花家好像也有来往过。
那时父亲也没做官,天天捧着医书立志要做一个像先祖们一样的名医,看书累了就抱着她,让她骑在他肩头跑来跑去。
那时王氏也还没这么势利和刻薄,常常做好吃的给她和妹妹,虽然当着父亲和爷爷的面拿大的那份给她,背着的时候就拿小的那份,但她从不觉得妹妹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那时,她觉得好多人疼爱她,喜欢她。
好幸福……
林易秋哭着跑回了自己出嫁前的房间。
门一打开,却没有多日没人住的那种潮湿压抑的味道。
她仔细瞧了瞧,桌椅是干净的,地上也没什么尘土,好像是日日有打扫的样子。
难道是父亲?
她摸着干净的桌面坐了下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刚坐没一会儿,绿洲就找来了。
“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外面开席了。”绿洲推着林易秋走出去。
吃饭在花厅。
花厅两边是葡萄架,此时长着嫩叶,开着小花,蜜蜂蝴蝶飞来飞去,在这样的环境下用餐,的确能让人忍不住多添一碗饭多夹一箸菜,吃得更久一些。
林易秋一到,发现其他几人已经围着饭桌坐好了,林知礼还是坐往常的位置,王氏坐他左手边,而花无极坐他右手边。林可卿的位置很玄妙,明明座位是挨着王氏的,可是距离却与花无极的更近一些。
留给她的那个小圆凳则非常委曲地挤在了林可卿和花无极的中间。
而且林易秋还发现她这个二妹妹换衣服了,不但换了衣服,连妆容也换了,轻粉淡脂,明显比刚才那种浓妆的效果好多了。
林易秋猜,这一定是她那个精于宅斗擅长揣测男人心思的继母的手笔了。
林可卿不知道在和花无极说着什么,一脸笑得灿烂,而花无极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点头。
林易秋走过去,故意撞了林可卿一下,“哎呀,撞着你了么?姐姐不是有心的啊。”
有意的。
面对林可卿的怒目,她掩嘴一笑,“咱们家的圆桌好像比以前小多了,这一个位连我都快挤不进去了。”
林知礼发现了位子的异样,瞪了一眼林可卿,“快给姐姐拉好凳子。”
林可卿扭捏了两下站起来将自己的凳子往王氏那边拖过去了一些,“姐姐去哪儿了,到了吃饭时间都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