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的校服很有特点,虽然都很丑,但是不同年级有不同年纪的丑法。
比如高一的校服土得像蝗虫,高二的校服绿得像蚂蚱,高三的校服就是一片破抹布样式的水蓝色了。
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她高二的时候处过附中的学长了。
眨眨眼,赵伶仃笑说:“我经常和朋友去附中旁边吃放题,你也可以请你们家小姑娘吃吃看。”
她嘴巴里的小姑娘三个字勾勾绕绕,像是淋了一层雾色的糖霜,还未等味蕾能尝出点甜味就已经消失。
他语气不咸不淡:“你倒是比我要着急。”
“你又不喜欢我,我穷折腾去费这个精力干嘛。”赵伶仃耸耸肩,是真的不在意模样。
她这话是真的,如果早知道臣栖另外有纠缠不清的对象,她当时也不会来凑这个趣。
虽说现在看到他这样俊秀漂亮的一张脸还是有点不甘心,但是男人这种东西嘛,过两天换一个谈,前一个再帅也淡了。
臣栖冷笑一声,深灰的眼眸清湛透亮,就像是探照灯一样刺破渣女龌龊的小心思。
总是说别人小姑娘,但是赵伶仃自己年纪也不大,不刻意去膈应人的时候眼睛圆而亮,这看上去才真是单纯漂亮的小姑娘。
还是那句话,前提是她不张开这张嘴。
赵伶仃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前一天才受了人的帮助,今天这话到底是有点昧良心,于是瞥了一眼他挂在椅背后面的琴盒,强行转移话题:“你不是要演奏钢琴吗?拿小提琴干嘛?”
拉开琴盒的手指颀长有力而指骨分明,饶是百万花丛过的赵伶仃也盯了这双手片刻,然后才听到琴盒的主人说话,“这是给你拿的。”
这一把小提琴色泽均匀饱满,背板半弧的形状流畅,出手温润,凑近背板时能闻到云杉的淡淡木香。
原产地是挪威。
总而言之,绝对是和学校公用的琴不太一样的高档提琴。
她纤长的睫毛微颤,诧异道:“这是你的琴?”
他没说话,但是赵伶仃明白这就代表默认。
这是臣栖的私琴。
准确点来说,这是去年的时候臣栖在琴行订的,还没来得及用就已经闲置下来。毕竟臣栖没有什么洁癖可言,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有需要的话,也只是用公用的琴。
这还是自琴行后第一次被拿出来,从琴弦的松紧程度都能看出来它有多新。
“早上的时候我调了音柱,你可以试试。”臣栖的手在棕黄的琴体上更显冷白,于是就连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的青筋都带着特有的少年感。
看她半晌不接,他问:“不是用不惯学校的琴?”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赵伶仃这个恶女不仅仅是渣,还矫情,一堆烂臭的死毛病,经太多人用过的琴她再把头架上去都不舒服,好像脖颈都要发起痒,要长细密的鸡皮疙瘩。
来之前她已经准备好用酒精湿巾擦拭,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想得还周全。
接过琴之后,即便无情如赵伶仃也要被触动,深深地看了下他清湛而漂亮的眼睛,坦诚道:“只要别让我对付那个附中的小姑娘,别的什么都行。”
沉默半晌,他加码:“你想要的那封校长推荐信,我的名额给你。”
哦豁,这可真是大筹码。
然而惬意地往后一靠,女孩的嗓音又甜又软,“你以为我们校长会把推荐信给她?”
这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全校人都在静静等着看这个混蛋渣女落魄伤悲的笑话。
然而赵伶仃唇角勾起,眼波似水一般灵透:“你知道我和唐宁学霸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少女笑容蒙昧纯真,然而即便再怎样善良,也总是藏着一些坏心眼。
“她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