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停着许多园车随时候命,杜白招了招手,便有人过来载他。
杜修永和郁云深的关系似乎比原书中写的还要好,这是杜白没有料到的,但他又隐隐生出一种违和之感。
到了球场,却不见郁云深,一个秘书模样的人上前来接他。
“杜先生,请随我来。”
休息室旁另有一所场馆,造型颇具几何风。
外立面墙是冰冷的铁灰色,斜上方则由金属架和玻璃结构而成。
快到入口处,杜白听到连续而密集的枪声。
他的脚步陡然一停。
秘书回头看他,微笑着介绍:“这里是射击馆。”
杜白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他犹豫了两秒,继续跟了上去。
馆里人不多,刚打完一轮,只有窸窣的换弹声。
离入口最近的一人看见杜白,笑了笑:“哪来的小孩儿,毛长齐了吗?”
这人长得高壮,寸头,穿了件花衬衫,露在外边的胳膊有杜白腿粗。
杜白没有被他无故挑衅的话语激怒,而是紧盯着他嘴上的唇环,眉头微皱,感同身受般的疼了起来。
他似乎觉得杜白的反应很有意思,朝杜白走来。
有两人好像是他的朋友,也跟着上前。
“瞧瞧,长得比女明星还漂亮。”
一人伸手,看着像要摸杜白的脸,被秘书拦住,“诶,你们怎么回事?”
杜白面试过很多保镖,其中不乏像他们这样的。
他几乎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杜白越来越疼,有细微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身上,他却只觉得冷。
他望向三人身后不远处,正冷漠着看来的郁云深。
郁云深叼着烟,隔着轻淡的烟雾,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杜宝的神情。
他的恐惧很坦诚。
他的天真很坦诚。
他的渴望也很坦诚。
看那三人说话越来越过分,郁云深开了口:“吵什么吵。”
很轻的一句话,却让三个人同时顿了一下,然后嘻嘻哈哈的退开了。
郁云深随手将烟按在射击台上,走过来,对杜白笑了一下,仿佛刚才的冷漠并不是真实的。
“想玩这个吗?”
杜白没那么疼了,但没有说话的力气,只垂着眼摇了摇头。
郁云深看着杜白毛茸茸的发顶,淡淡道:“那就出去打球吧。”
两人坐两辆球车到了球场。
高尔夫杜白会玩,但杜宝不会。
可郁云深没有问,也没有教,甚至没有敲定规则,杜白怎么打都无所谓,他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按照自己的节奏玩了半小时,然后接了个来电,听一阵后,对杜白做了个似乎是‘稍等’的手势,便坐上他的球车离开了球场。
杜白觉得郁云深好像一直在出神,又觉得郁云深根本不愿意带他玩,只是碍于杜修永的面子在应付了事。
球童问他要不要陪打,杜白说不用。
今天的太阳并不热烈,半小时后渐渐阴了起来。
杜白坐在球车里等郁云深。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飘下细雨。
冷空气从领口灌进胸腹,呆坐的杜白打了个寒颤。
坐在驾驶位的球童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要不要先回去?”
杜白拿出手机,点进最近通话,拇指悬停在屏幕上方足有四五秒,又移开,说:“再等等。”
球童递了件崭新的一次性雨衣过来,“那您披上这个吧,我看天气预报,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不知球童作了何种揣测,杜白总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同情。
雨下大了。
阴雨天总是黑得快。
等待并不能使杜白焦灼,但天黑会。
他忍不住给杜修永打去电话。
杜修永过了很久才接,“杜宝?”
杜白浑身又热又冷,抖着唇问:“哥,郁云深和你在一起吗?”
那边一愣,说:“没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