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穆逊一定不是自杀,否则,他大可以写遗书,不必用这种法子。
几个人传阅了一遍,小满摇头:“这是个没写完的字吗?也太潦草了,谁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字?”
所有人都沉默着,阮筱朦弱弱地问:“你们都觉得应该是个字?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是个没画完的图案吗?譬如小猫小狗、豺狼虎豹之类的?”
“荣惠王临死前画小猫小狗?”江则笑起来,“郡主真是童心未泯。”
“倒也未尝不可。”江酌说,“世上看着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其实,等知道了因果,就再合理不过。”
阮筱朦把纸收了,就听见江则说:“咱们到了。”
大伙缓行到了一处山坡,江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往山谷一指:“此地名情人谷,谷内有个神秘的村落,叫无名村。情人谷中有座送子观音,据说十分灵验,因此,常常会有求子的夫妻前往。我让人查过董胜抵京后的行踪,两个月内,他有月余不在宁安城。我给这附近茶肆的老板看过董胜的画像,据他所说,董胜应该在这一带停留了不少日子。”
“你怀疑,董胜在情人谷里待了一个多月?”阮筱朦轻笑,“有点儿意思,董胜和穆逊若干年前有过节,这么久才想起来京城杀人?董胜来了京城,又去情人谷待了月余,再回宁安城找穆逊。他够有耐心的。”
下面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村口来了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他被人阻拦,不让进。男子与人起了争执,守门人不知触发了何处机关,十数支羽箭从不同的方位同时射出来,把那男子扎得像刺猬一般,落荒而逃。
“啧啧,想不到这样的小地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机关暗器。”阮筱朦问江酌,“你不会是怕这个,所以一早查到了情人谷,却不敢进去吧?”
“怎么可能?这点小事,我家世子不带怕的”
江酌用眼神制止了江则,他缓缓说道:“这个还算客气的,若有蓄意来犯者,他们用的暗器会淬着毒。当然,若要硬闯,也不是不行,可咱们的目的,是打探消息,又不是去屠村。按情人谷的规矩,只有夫妻才能入谷,若是单身一人,或者成群结队,就是刚刚那人的下场。”
阮筱朦恍然大悟,难怪江酌没有擅自行动,原来,要是夫妻才能入谷。这规矩着实奇怪!
“既是这样,那董胜是怎么进去的?”
“我也想知道。”
她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情人谷是怎么个装神弄鬼。”
裴纭衣说:“属下愿陪郡主入谷。”
阮筱朦还没说话,江酌接道:“还是我陪着吧。裴护卫对郡主言听计从,一看就不像夫妻。”
阮筱朦觉得有道理,她点点头,又发愣起来,她看了看江酌:“咱俩像夫妻吗?”
江酌已经下马,向情人谷的方向走了,他丢下句话:“再不走太阳下山了。”
“走走走,等等我。”她也翻身下马,跟着去了。
那四人留在原地,夏至想起来喊了一句:“我们就在此地接应,郡主和世子当心啊!”
阮筱朦和江酌施展轻功已经走远,江则笑看着夏至:“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委屈些,也和你扮一对夫妻,一块儿进谷去?”
“呸!占我便宜!”
小满劝道:“谷中人显然戒备心极强,人多反而打草惊蛇,咱们还是稍安勿躁吧。”
另一边,江酌和阮筱朦不久便到了情人谷的入口。一名妇人迎上来,细细打量着他俩。
那妇人约摸三四十岁,言行大方得体,似是有些学识。她问:“你们,是夫妻?”
“是。”阮筱朦爽快地点头。
“真是?”
阮筱朦见妇人眼中透着狐疑,似是不信。她想了想,江酌那人看着最是清冷无情,想必是他俩显得不够亲密。
她靠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向妇人说道:“我夫君脸皮薄,您别看他人前冷淡,私下里他总是粘着我,甜言蜜语,死缠烂打的。您仔细看他的眼睛,看不出里面满满都是对我的迷恋?”
江酌顿时恶寒,浑身都不大好了,却硬是伸了手臂,从后面搂住她的肩。
“夫人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