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脸上的疹子第二天就完全退了,只皮肤还略有点红。
小孩子得病不会装假,病时发蔫,好了便又精神头十足了,像个跟屁虫似的围着虞晚晚转。
虞晚晚正布置她的院子,便问她的喜好。每次一问,小郡主都是一句话:“母妃布置得都好,孩儿都喜欢。”
只是小郡主的一切应用之物现都还在长公主府里,而她又都不想要了。
别的还好,就是伺候的丫鬟现派,一时半会儿,虞晚晚身边没有放心的人给她用。
正好下午,吉福来送内院的账簿和钥匙。
按说一般人没了这么的大权力,总会有些不得劲的,但吉福却是高兴的不得了,如释重负道:“娘娘,老奴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虞晚晚知道吉福说得是真话,他要是不想交这些,以他的能力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虞晚晚便与他说了小郡主的事。
吉福思忖了下:“娘娘,以老奴看,就让蒹葭伺候吧,她是长公主府出来的,在王府也有九年了,平日里做事也算仔细、得当。”
哟,没想到吉福对蒹葭评价还很高。
“娘娘!”吉福踌躇了下又道:“郡主住在王府的事,还是奴才去长公主府知会吧。王府和长公主府平时联络不多,若是别人去,怕那边会不答应。”
听话听音,再加上发生的这些个事,虞晚晚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江泠与他母亲嘉敏长公主的关系并不算好,吉福这也是在提醒她。
虞晚晚拿了管家钥匙,第一件事,就是开私库,看一看江泠的家底。
虞晚晚虽想到里面肯定会有不少好东西,但亲眼看到,还是吃了一惊。
好家伙,不是不少,是太多了。
各种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奇珍异宝,把十个大开间的库房塞得满满登登。
只是这些个东西都是胡乱放置的,而且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虞晚晚有些皱眉,明明库门擦得锃光瓦亮,里面怎么是这个样。
守库太监忙道:“娘娘,这里八年没人进来过了。”
虞晚晚咂舌,也不知道该夸江泠视金钱为粪土呢,还是说他奢侈浪费。
只得吩咐:“这两天清点,你们先把灰擦了。另请郡主过来。”
虞晚晚让江佑安挑些她喜欢的物件。
旁的小郡主倒没要,是指了一幅字画激动道:“母妃,这个《听雨图》,可是前朝大师李伯远的最得意之作,都说在战乱中毁了,原来竟在这里。”
春桃则拉了拉虞婉婉:“娘娘,您看这个双面绣屏,一面富贵满堂,一面龙凤吉祥,颜色艳丽,针法细腻,是罕见的佳品,正好可以放到您的卧房里。”
“还有这个!”夏荷拿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极难得的血玉首饰:“娘娘您皮肤白,戴着正好。”
诶,库房里好东西太多了,要这样挑,可有得选了。
虞晚晚便让春桃、夏荷先把字画、绫罗之类的整理出来,否则这些东西再这么放下去,都得发霉烂掉,剩下的只能慢慢盘点。
虞晚晚想与江泠说说私库的事,但江泠自回来那日进宫后,就没在回过府,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第三天小郡主搬进了她的新院子。
晚上,江泠仍没有回来,虞晚晚便到小郡主的房里陪她。
两人并头躺在香红木的大床上,黄色的烛光隐隐透过粉色帐帘,江佑安看着虞晚晚明丽的眉眼,忍不住道:“母妃,您长得真好看。”
虞晚晚笑:“我可没你长得美,你长大必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江佑安一直以她带着北胡特征的容颜为耻的,虞晚晚是第一个真心夸赞,说她美的人,不由得鼻子就有些发酸,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母妃,您为什么对孩儿这么好?”
为什么?
“类同相召!”虞晚晚实话实说。
小郡主是孤单中长大,而她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离开她熟悉的亲人、朋友,她何尝不是孤单的。
小郡主的出现,对她来说其实更像是找到了一个贴心知意的新“闺蜜”。
让自己的闺蜜变得更好、更快乐,不是她应该做的嘛。
江佑安立刻便明白了,“类同相召,气则同合,声比则应”。
她想起韩嬷嬷她们说得有关母妃的那些传言,母妃也曾面对了无数的恶语流言。
可母妃却不似她活得这般谨小自卑,母妃更像是一轮朝阳,充满了温暖和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