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五晚上8点9点,何冰暖在电台工作。何冰暖很享受这一小时。可以静静地听歌,听美文,听故事。电台距离学校仅十几分钟的车程,平常都是夏如蓝接送何冰暖。
夏如蓝去了外地,临走前交代何冰暖,晚上不要一个人外出。一是担心不安全,二是源于何冰暖对夜晚的恐惧。
于萌萌回了家,回来接何冰暖回学校。天还没黑,何冰暖坐车去了电台。
节目里接了一个电话。柔柔的声音诉说着:他要结婚了,他曾经说过,他不会那么早结婚的。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们连异地都克服了。我已经大四了,下个学期我就去他的城市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可是他抛下了我。
低声地抽泣着,接着说:我们的感情不被认可,不被祝福,但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和他在一起。
我的梦醒了,我们一切都结束了。我曾经以为离开他,我会活不下去。其实我只是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我一个人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我不也好好的吗?
何冰暖怔怔地听着,有点心酸,有点难过。爱情到底是什么,让人欢喜,让人忧伤。而自己对于程丞又算什么?程丞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捉摸不定。或许,不管所谓的爱情,和夏如蓝一起友情至上不是更好吗?但,夏如蓝又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和那位来电者一样,终究会分开,一个人孤独地活着。颜子墨对夏如蓝的感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聪明如夏如蓝,她又怎会不知呢?
结束了电台的工作,何冰暖走出电台。微风习习,明月高挂。电台外没几米就是公交站,何冰暖在稀稀落落的人里寻找于萌萌。何冰暖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于萌萌的电话。于萌萌说:我快到了,你先别出来,在里面等我。何冰暖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挂了电话。三三两两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背后似乎碰到了什么,何冰暖回头。这一回头吓的愣住了。身后一个压低帽檐的男人,磨蹭着何冰暖,令人作呕的腥味。何冰暖的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飞速闪过童年时极力想抹去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无法启齿的记忆。现如今21岁的何冰暖,终于明白那些片段意味着什么,那件白色衬衫上的“欣”字,以及童欣看着她似乎要穿透她的无助,绝望,憎恨的眼神。
恍惚中,何冰暖被人拉了起来。
你这个变态,你这个臭流氓。于萌萌推开那个猥琐男人。那男人突然被人一推,后退了几步,拔腿就跑。于萌萌正想抓住那个男人,何冰暖在于萌萌怀里摇摇欲坠。
于萌萌扶住何冰暖:何冰暖,你怎么呢?那个死男人在你旁边,做猥琐动作,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叫人?
何冰暖低着头,一言不发。于萌萌感觉何冰暖身体在瑟瑟发抖。何冰暖跑上了公交车。于萌萌跟在后面,叫着:等等我啊。跟着跑上了公交车。坐在何冰暖旁边。
夜晚,路上车辆寥寥无几,车速飞快。何冰暖看着车窗外,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忽然天空下起了雨,何冰暖跳下车,飞奔进了校园。雨下得和二月红找佛爷求药那晚一样大。于萌萌跟在后面跑着,说:先躲会雨啊,别跑了。要淋湿了。何冰暖跑到了操场,于萌萌跟在旁边,叫着:别跑了,我们回宿舍吧,小暖。
何冰暖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筋疲力尽。
于萌萌拉着何冰暖到了操场的看台,何冰暖坐在台阶上。
两人全身湿透,头发滴着水,于萌萌看着何冰暖,心疼不已。
于萌萌:何冰暖,你怎么呢?你说话啊。
何冰暖仍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何冰暖背包里的手机响起,何冰暖仿佛与世隔绝。于萌萌从何冰暖的包里拿出手机,是夏如蓝的电话。
于萌萌把电话递给何冰暖,何冰暖一动不动。于萌萌接听了电话。
夏如蓝的声音:暖暖,你怎么才接电话?我打了好几次你的电话?你回去宿舍了吗?怎么那么吵?在下雨吗?你还没回到宿舍吗?
于萌萌:是我,我是于萌萌,何冰暖和我在一块。于萌萌在犹豫要不要把何冰暖的情况告诉夏如蓝。
夏如蓝:于萌萌啊,你去接了暖暖是吗?谢谢你啊。暖暖怎么不接电话啊?你们在哪里啊?
于萌萌:我们,我们在操场上。
夏如蓝:你们那边下雨了吗?怎么还不回宿舍啊?
于萌萌:我不知道,何冰暖怎么呢。我们淋了雨,她在雨里跑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