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辛苦他知道。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在学校之外就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最初的时候,学英语口语、学礼仪、学小提琴、学书法、学交谊舞一切继承人需要学的、或不那么需要学的,她都要去学。后来她的口语已经非常流利、礼仪优雅完美、字迹筋骨遒劲,那些课渐渐地又换成了人际关系、经营管理
小时候他曾经问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姐姐那么努力、要学那么多东西她明明受尽了宠爱,本可以无忧无虑、做最任性妄为的小公主。他隐约还记得母亲那时候的神色,似乎是有些遗憾和怅然,又带着殷切的期望:“因为她有自己想要实现的价值和理想。”
她毫无疑问非常聪明、非常有天赋,但是她所付出的努力,也远比天赋还要多得多。
阮棠在家休息,还穿着居家服和他身上单薄的居家服不同,她的居家服不仅柔软、甚至还带着毛茸茸的触感。应覃一时之间几乎有些分不清,蹭在自己身上痒痒的那些,到底是她柔软的发丝,还是只是她居家服上的毛茸茸。她身上有好闻的气息不是夏天她常用的那个蜜桃乌龙味的香水,闻起来有一点他们很小的时候还在用的那种肥皂水的味道,淡淡的,但很干净,也很令人安心。
周五放学回家的路上,他常常会撒娇靠在她的肩头,但这还是近几年来,她第一次这样靠着他。
可能是因为身高的关系,她似乎靠得不是太舒服。少年慢慢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稍稍把肩膀放低了一些,她顺势就又往他这里歪了一些,枕在他的肩头。
应覃就着这个姿势维持了几秒,犹豫了一下,再一次悄悄地把身体侧过了一些。
于是睡梦中的女孩子不知不觉又慢慢地往他怀里一点一点滑去。
直到最后她几乎靠在他的怀里,眉目舒展,睡得香甜。
应覃终于不敢再动。
少年找到遥控器,把电影的音量直接调到静音,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就着屏幕发出的一点光线,垂着眸安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直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也被困意笼罩。
元旦放假三天,说起来也仅仅只是比周末多了一天罢了,无论是对于学生还是成年人,似乎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快地划走了所有的假期余额。这个学期所有的活动都已经结束了,再回到学校,就已经该为期末做准备了。
当然,回到学校之后也有好消息之前阮棠申请的卫生巾自动售货机已经获得了批准,趁着三天假期,学校已经在所有的厕所都安装好了。
阮棠在假期里就收到了学校的通知,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转了一圈。
自动售货机就装在女厕所外的墙面上、互助盒的旁边,解决了卫生和安全问题。
阮棠经过和老师的沟通,没有彻底撤销互助盒教学区域不准带手机,同学身上也常常并不带钱,不论是手机还是现金支付,都难免有确实付不出钱购买的时候。互助盒还是有存在的必要,不过出于卫生考虑,减少了互助盒内投放的卫生巾数量。阮棠把互助盒和售货机的维护工作交给了学生会内高一的两个女孩子负责是她和顾衡看好的继任人选,下个学期期中考试后他们就要卸任,也差不多该是时候培养新人了。
而对于应覃来说,这三天的意义又有些特别那天他和阮棠谁也没有提贴吧的帖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阮棠醒后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在那之后,确确实实有了什么微妙的不同。
这种不同,并不令他讨厌,甚至还有一点隐秘的雀跃和期盼。
像是某种,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过年在一月末,过完元旦,离期末考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从不克扣学生的休息和假期,即使是高三学生,也一样是每晚十点熄灯、按法定休周末和节假日、按标准放寒假于是校园里同学们的脚步开始变得越发匆忙、尽可能地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消化最多的知识。
阮棠很喜欢这样的学校不必通宵熬夜、彻夜苦读,老师、甚至是校长都会提醒学生务必要吃好、睡好,因为身体健康和学习效率远比看起来的苦读重要得多。
阮棠把自己的学习进度安排得很有节奏,每周固定去看纪晚两次,帮她把关前后的补习进度。有时会看到顾衡,但很偶尔。对于几乎从不运动的老宅男来说,是别想了很大,而且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绿化覆盖率高得惊人,其实在偏僻的树林后有一段围墙并不高、看上去像是前几年校区翻修时没有完全休整的旧围墙,要想出门倒也不算非常难。但除此之外,要出门只能找合适的理由正当请假,即使是对于顾衡来说也并不容易。她在纪晚那里看到了好几本顾衡的笔记本、以及纪晚习题上常出现的顾衡的字迹,大概都是周末时候出现的。他们两个不说,阮棠也不多问,只要纪晚的成绩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上升就令她放心了。
期末考试就在这样的气氛和节奏里,如期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姐姐夸我了,说我长大了!我是不是应该想想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感谢在2020111420373020201117215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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