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并不知道漂亮弟弟一大清早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还被爸爸抓了个正着阮诤也没对她提。应覃天刚放亮就回去了除了阮诤以外也没惊动阮家的任何人,阮诤当然不会主动再去提起。
阮棠难得睡了个懒觉,快九点才终于起床早饭是阮董亲自煮的粥说实在的厨艺平平无奇,不过阮棠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再加上还有保姆回家前做好冻起来的包子、阮诤上锅蒸了,味道不错,于是阮棠觉得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吃得还是相当心满意足的。
下午的时候阮诤悄悄和唐静婉说了早上的事唐总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抵触,对此发表的唯一意见就是:“不管阮棠将来和谁在一起公司都不能交给对方。”
阮诤觉得有些好笑:“你看应覃那样子你女儿将来不把应家吞了都是好的了。”
唐静婉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可能变心只有紧紧抓在自己手里的事业才是最可靠的。
她没说话,但阮诤毫无障碍地接收到了她没说出口的内容,顿时有些没辙,举手投降:“放心,相信棠棠吧。”
唐静婉又看他眼神怎么看都充满了怀疑不是对女儿的怀疑全是对男人的怀疑。
阮诤幽幽叹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哭笑不得:“快二十年了你多少也相信我一点吧?”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什么都不敢回应呢?
唐静婉怔了一瞬。
阮诤没说话只是含笑看她。
好一会儿,她才有些干巴巴地胡乱“哦”了一声。
阮诤也不生气,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半推着她往外走:“难得休息唐总陪我散散步吧。”
阮棠在大年初四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回了自己家,然后和应家一起吃了顿饭魏潇完全就跟没爹的孩子一样,整个过年都没见过亲爹的踪影,但他也不在乎,厚着脸皮在应家和阮家蹭吃蹭喝,混得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阮棠给左右两家的邻居弟弟都发了红包。其实谁也不差这点钱,但两个邻居弟弟收到红包显然都很高兴。有点意外的是,应覃居然也包了一个红包给魏潇给红包的那个人面无表情,收红包的那个人还在贱兮兮地挑刺红包太薄场面一度有些混乱,但好在给的那个人是真的想给、收的那个人也只是嘴上烧得慌,总之最后还是顺利完成了压岁红包的“交接”仪式,只有全程围观的阮棠在一旁哭笑不得。
寒假还有十来天,阮棠的寒假作业基本都已经做完了,但她也没有闲着。一方面还在抓紧时间给纪晚补课,另一方面,等过了春节的前几天,就开始悄悄联系和她相熟的许律师了。
她给许滢发了个红包作为咨询费,不过许滢没收,因为她说自己对这方面经验也不多,但又很热心地给她介绍了一位大学时候的学姐,说是术业有专攻。阮棠和那位学姐约好了见面详谈的时间,本来是打算不管实际情况到底怎样、自己先做好周全准备的,谁知道还没到约好见面的那一天,忽然就接到了庄芸芸的电话。
电话打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左右,她正在给纪晚补课纪晚的进度很顺利,基本已经追平了高二的实际教学进度,但以他们学校的教学水平来说,仅仅是追平还远远不够。阮棠和顾衡几乎是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给她填塞知识点,就连被硬逼着一起补课的小黄毛这次期末都考了年纪七十来名名,看起来很有希望能在一年多后考上本科。
阮棠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起初她也没觉得什么,在看到来电的时候神色一下子有些凝重这个假期里她和庄芸芸一直断断续续有消息往来,但庄芸芸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多数时候都是阮棠主动找她,更不要说是她直接打电话来了
阮棠起身到一旁小声接起电话,才刚叫了一句“芸芸”,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阮、阮棠,你、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下?”
庄芸芸平时说话就很小声,这时候更是声若蚊呐,又带着即使极力掩饰却还是暴露无遗的鼻音和哭腔。阮棠吓了一跳,只来得及冲纪晚几人挥挥手就已经往外跑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不要挂电话,一直和我说说话好吗?”
庄芸芸磕磕绊绊地说了一个位置,阮棠听后倒是稍稍松了口气是市中心的位置,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这会儿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一边轻声安抚室友,一边急匆匆地打了车过去。庄芸芸说话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好在手机一直通着,让她至少能确认那头室友的安全。好不容易总算赶到地方,阮棠又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花坛边的阴影里找到了蹲在地上的女生。
腊月天里,她穿得却很单薄,像是从开着空调的家里匆匆跑出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唯一的一件毛衣还像是被扯过,衣服有些凌乱、就连衣领都有些撕裂。不说衣着,就连头发都是凌乱得不得了。
少女一手抓着手机,一边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