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暑假相比寒假总是格外短暂。元宵节之后,隔了一天就是报到注册,新学期准时拉开了序幕。
开学第一天照例是摸底考试。
阮棠特别关注了一下庄芸芸她依然很安静,不过看起来情绪要比上学期稳定了许多基本不再有目光闪躲或是神思恍惚的模样了显然脱离了继父的控制让她暂时获得了一些安全感。她摸底考试的成绩虽然没有恢复到高一时候的班级前列但比起上学期已经有所回升她的基础很扎实人也努力只要排除外界因素的干扰,恢复原来的好成绩只是迟早的事。
庄芸芸一直没有再回“家”她的继父问起林秀英都说是住在朋友家。开学两个星期之后,男人终于开始察觉到了异常,又在追问林秀英强忍着恨意按照和少年人们计划好的那样,若无其事地回答:“她最近成绩下滑有点跟不上了,跟我说要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方便晚上读书。”
曾经王立还没有暴露的时候,对继女的学习很是关注,俨然一副慈父心肠,自然知道的周末不许住宿、十点熄灯后不许熬夜。小女孩生性怯懦,不敢和母亲坦白、又怕和他共处用租房子读书作为借口躲他,倒是挺合理的。不过
“租房子的钱她哪来的?”王立面相憨厚,问出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为难又有些担心,“附近房租贵得很呢。”
他们夫妻都是工人林秀英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本来就没什么积蓄,他的厂子倒是国企,但只是福利和保障还算不错,工资却也不高说白了,本来日子就过得拮据,根本负担不起再多一份的房租。
“她说有助学金,她班长帮她申请的,”林秀英说,“正好够抵房租,到底是好学校,这助学金比好多大学都多。”
王立悄悄观察她的表情和平时一样老实得几乎有些木讷,看起来应该是不知情的。
他又装模作样地关心了孩子几句,这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庄芸芸始终没有回过家,林秀英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常。
又过了一个多月,阮棠估摸着他可能有些忍不住,见庄芸芸只知道躲着他、却什么都不敢和母亲说,胆子渐渐也大了起来,再次旁敲侧击地想问庄芸芸租住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在学校旁边的小区吧,上回她说过,我一直没时间去,”林秀英语气有些担心,“周末没有学校食堂,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男人一听,正中下怀:“礼拜五我下班去看看她,你做点菜我给她带去,她一个小姑娘家家,一个人住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林秀英连连点头。
的门禁管理很严,家长只有周五和周日才能进门。王立在周五提着林秀英准备的保温桶进了。的周五比平时要早半个小时下课,教学楼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学生。他给庄芸芸打了电话,意料之中地没有人接,但又上不了女生宿舍,只能在楼下守株待兔他想的挺好,只要在公共场合堵到小姑娘,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敢闹起来被别人知道的。
但他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庄芸芸,正想找人问问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
“你是芸芸的室友和班长吧,”他拦住背着书包下楼的女生,憨厚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还记得我吗?”
少女本就长得精致,上次离得远没有注意,现在近了看,眼角下还有颗泪痣,小小年纪就勾人得很。
女孩子微微眯着杏眼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好一会儿才有些恍然:“叔叔好,你是芸芸的爸爸吧?”
“你好你好,”男人搓着手,满脸感激,“谢谢你照顾我们芸芸,她都和我还有她妈妈说了,你还帮她申请助学金。”
“啊?”少女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疑惑和茫然,“我们班没有人申请助学金呀!”
的助学金确实不少,但助学金是每个学年申请一次,目前的房租是阮棠先垫的,也不怕他去问老师。
男人顿时变了神色阮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居然很快就把有些僵硬的表情调整到了一个担心女儿的慈父模样,看起来异常焦急:“她说是用助学金租了房子用功读书,她妈妈做了菜让我送过来,我等半天了也没有看到她,你又说她没有助学金,那她就是撒谎骗我们了?她现在人呢?”
“她已经放学走了。”阮棠也适时地做出一副惊讶和担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