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外来少年就这么化为灰烬,甚至连可能灰烬都不存,一股莫名悲凉袭上众人心头,远远盖过了死亡的恐惧,屠三望着那团白火已然是泣不成声,太叔京算是他第一个真正认同,也第一个认同他的人,虽然不过一日之间的交往,感情已经非比寻常。
白虎凝视着火焰,良久方才震吼一声:“嗷!”仍然是虎啸风声,妖火也燃得更旺。
这是胜利者的宣告,也是动物界认同对手强大的方式,它虽然灵智与人类还差得远,却也莫名对这个愚蠢的人类有了一丝敬意,不为别的,单凭他敢于挑战自己,面对如烈阳一般的白火毫不退怯的勇气,而且实际上确实挡了下来,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已经足以尊敬了。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兽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势,并不存在我敬你一分便罢斗的情况,如果它已经是蜕身期的妖异,基本上拥有了成熟的灵智或许会留手不杀,但现在不可能,现在的它野兽的本能是大过理智的。
它不再管那个很快就会化为飞灰的人类,抖了抖身子,身上裹着白火,直直地看向被太叔京舍身护住的众人,缓步而去,再说它本身就是此间被猎杀的野兽怨气恐惧凝聚而成的妖异,加上方才被这群人围住,使它想起了一些不快的事情,所以根本不会放过人类。
屠达他们也感受到了这种直接的恶意,但现在恐惧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他们心里有一个大概率既定的后果,既然今天必死无疑而且没有逃脱的可能,那还怕什么?
也都拿起武器迎了上去,白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它不会去理解这些人类现在是什么心理,困兽犹斗,人类是这么认为的,它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们都想想不到火焰中看似已经死透的太叔京其实正在产生激烈的变化,他还没有死!
正确的说是徘徊在生死线之间,他将全身所有的八道灼息都已经散于经脉来回搬运,他引妖火入体的本意是试图用灼息火气同化妖火,并试图适应。
就像太叔一族前辈数百年来一样,通过炙热的烈焰火气慢慢改造身躯,最后达到耐火锻体的目的,但这绝不包括引火烧身,起码他自己现在也只是肉体凡胎,充其量不过是比常人健硕耐热许多而已,远远没有达到直接火炼而不死的地步。
更何况他这还是引外火入内,外焚转为内焚,经脉血液,五脏六腑瞬间沸腾,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就算是太叔巡本人都不可能敢这么干。
但是太叔京敢,他就是在赌,而且他破天荒地把自己当成了熔炉中的剑胚铁胎,将铅粉铜磷铁屑混合灵水喝下去的本意就是要借助灵水来给自己的脏腑丹田淬火,并且用金属尽量使得躯体能够更加硬实密合,太叔族铸剑之时经常这么作,他们锻铁的边角料也多半是制成了这些东西,为得就是提升锻铁效果和耐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