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薇道:“安嫔娘娘,皇后娘娘自入宫以来,后宫一片祥和,皆因皇后娘娘慈悲待下。皇后娘娘每日行事,从无半点私心,只知上孝母后,下安嫔妃,便是今日娘娘叫奴婢所办的差事,亦无丝毫私心私意,更无半点献媚邀宠之举。安嫔娘娘,您位于四嫔之首,又怀有龙嗣,最是贵重非常,您实不该如此揣测娘娘。”
安嫔望着郭薇道:“郭薇,你好大的胆子。敢同本宫这样说话。你也知本宫乃是四嫔之首,你还敢顶撞。本宫今日便教训了你,倒看皇后娘娘是不是还要护短。”
郭薇不卑不亢地道:“娘娘若要教训奴婢,奴婢不敢不受。只是,奴婢自问所言非虚,今日奴婢便是身死,来日亦有真相大白之日。”
安嫔冷道:“传杖!”
郭薇也没想到,安嫔竟敢对她传杖,一时也是愣了。
郭薇愣住了,底下所有的奴婢,也都愣住了。
安嫔感到一股莫名而来的压力。安嫔对跟自己过来的众奴婢道:“你们是铁了心的同本宫做对,是不是?看来,本宫这里的差,你们是都不想当了,是不是?本宫今儿明儿告诉你们,今日后宫之中,除却她梁玉杉,本宫想打谁,便要打谁。你们今日不听本宫号令,本宫不介意换一批奴婢。鸢儿,你去。”
郭薇到底胆子大些。向鸢儿使个眼色道:“安嫔娘娘既然传下话来,奴婢们遵旨便是。今日只要奴婢不死,定然在皇后娘娘面前力保安嫔娘娘无意要奴婢性命。”
安嫔坐在辇轿上冷笑一声,鸢儿看到郭薇镇定自若的神色,心中料想,郭薇自然还有法子,便退了几步,去宫正司传杖。
鸢儿走后,安嫔低头看到早已吓得不动了的佩儿,道:“怎么,本宫叫你停下了么?还不继续?”
佩儿实在不解安嫔这股邪火从何而来,是而,继续伸手向自己脸上押去。
她的脸热辣辣的,她的手心已然有些麻木,她的心也麻木了下来。
依着以往的例,受到主子当众责罚的奴婢,一准是要逐出宫去的。没有了宫里的差事,她的家人,又该怎么样办呢?出宫时又没有宫中的抚恤银子,她又该怎么活呢?
一时,刑杖传来。
安嫔看了一眼郭薇,郭薇轻轻地阖上了双目,自打她入宫以来,除却最开始跟着姑姑们学规矩的那段日子外,她再没有挨过打。却没想到,到如今,这把年纪了,却要受这个,如今回想起来,以往十几年,到底更多的是因为所遇到的主子都是和善待下的,而非自己机敏可人罢。
安嫔看到郭薇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心绪多少有些满足。冷笑一声道:“郭薇,你也是怕了不是?你放心,本宫不打你,这般坏规矩的事,本宫怎么能做呢?本宫要打你,总是要回过皇后娘娘的。”
众人犹在纳闷,安嫔执着地传来刑杖,却又说不打郭薇,一时都有些想不通。
却见安嫔随手一指佩儿,道:“来人,将这眼里没有主子的贱婢,打四十杖。”
佩儿的手,放了下来,肿胀地一张脸,满是茫然地看着安嫔。
跟随安嫔的众婢,虽有些物伤其类之叹,却还是上前将佩儿拖倒在地。
一左一右两个粗壮宫女,各拎着五尺长的刑杖,便要打。
却听安嫔叫了一声停。
众人的心中满是欣慰,却听安嫔道:“郭薇,本宫今儿不打你,本宫要你替本宫打她这不知尊卑的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