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符号就是他们掌控世界的秘密。是独立在生活交流外的另外一种“语言”。
只是这种“语言”的每一个细节,全部出自操控、统摄、偷秘、肥私、杀伐、逞霸……的目的。
随意肆虐疯狂的欲望,就是他们行事判断的根据!
难怪江野传言:这是一个用足情味变脸的“幻人”,一眨眼就会杀人!很难从面相看到他们情绪起伏不定的波澜。
结绳记音,本以为就这么结束。
其实,接受族规的检视,才是察明真机的开始。
亲证,认定……比简单“记事”更“刻骨铭心”!前面过程的简单,才是后面过程复杂的源泉……
诺昊脸上留挂一丝化不散的惊惧。
“然而,你毕竟没有完成应有的义务。”黄袍陀主身旁的红衣护法一晃,道。
顿时,诺昊浑身瑟瑟发抖,痛苦不堪地扭动身躯,瘫倒在地,发出轻微细碎的呻吟……
红衣护法往大厅圈内,异常优雅地迈出一小步。之后,宁静地站立在诺昊的面前,一动不动。
整个大厅突然鸦雀无声。天窗上,和风吹动的气息,仿佛因为触及肃穆的气氛,而变得滞缓郁结,只能在大厅的上空徘徊,浮游。
大厅寂静,整个世界也静了。空气里所有的声息一瞬间被抽成“真空”。
渐渐地,可以看见大厅空气凝沁如淡淡的飞雪。那些潜在空气里的每一样气息,变化成潋滟的湖泊,随一丝一毫的微震,一圈一圈……荡开不间断的波痕……
这就是看得见的声音的形状!
持续的寂静让人骇心,似乎有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一点点侵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陀主!你就杀了我吧……”
大厅里只有这一个空荡荡的声音,漫自碰壁,形成无数叠加的回音……冰冷的。
欲杀未动,这正是精神酷刑的一部分!
悠地,红衣护法仿佛一个飞快的幻觉,眨眼,飘绕过诺昊。
顿时,就见诺昊的整个身躯,被一道鲜艳的血印勾勒一道笔直的线,然后,线条变浓,变粗,洇散……遂筋肉爆绽,心脉剧跳,血朵喷突。
缓缓地,血线开裂,翻露的筋肉把诺昊变成两半,大厅只有痛苦狂嘶般的呐喊。
待红衣护法站定原位,诺昊身上可怕的伤口才神奇的愈合,最后疤痕了然不见。
一瞬间,诺昊仿佛重新复活的一个人!
“陀主,我已刀剑问心,诺昊心底的灵真均没有沉淀的声音。他说的应当是实话。”红衣护法躬身,道。
黄袍陀主这才认真看一眼挂在象王雕画莲座旁的结花,微微点点头。
原来,诺昊族门人只要采撷回来的不是原音,就会在可怕的罹杀中死一回。
即便最终复活,也要经历鞭辟入里,刀刃穿凿的罹难流程。
是的,只要不是原音,摹音再逼真,仍被叫做“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就有变异说谎的可能性。
慑心杀!就是诺昊族里唯一确认事实的手段。
既是威震,也是鉴真……最后用弥合术,给你一条不说谎的命。
慑心杀,最可怕的是:就算瞬间活命,但真实的疼与痛却必须以骇心的罹难去经历,尤其是罹难前,精神遭受苦虐的过程!
诺昊族极擅于非凡奇诡的音声术。其实,江湖传言的那个诺昊,只是这族里,一个可伶兮兮的走卒儿在神秘“背罪”。
而真正的诺昊大亨匿而不现!
这个走卒诺昊,在诺昊族里位列下乘,造化平淡无奇。他仅能做假托族名,游弋江湖,任性发挥的自由人。
“谢陀主续命!”一个短暂的疼觉过后,诺昊收拢了肢体,瞬时站立起来。躬身弧弯,双手合十,再道:“唵!”
之后,他娴熟乖巧地回到黄袍陀主的身边,迎接陀主施与的神祭法水。像个刚受了责打,变得无比听话的孩子那样,甜蜜地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