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又是怎么坐下来的。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
“云纤纤竟然得了第十八名?怎么会……”
父亲不是曾经说过,等云纤纤进入三百名的时候,她就会主动认输吗?
为什么她都到了十八名了?
再赢一场的话,她都要进前十名了!
云娆娆坐在云纤纤的身边,眼神飘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她忽然抽搐了一下,神经质似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哈哈哈,定是你运气好。”
云纤纤没理会云娆娆,抓紧最后的时间为自己疗伤。
方才她再次经历一轮苦战,气海不仅空了,肋骨又断了一根。
她必须尽快恢复到能够上场的状态。
“咕咚咕咚。”
到了关键时刻,她没有再心疼灵石,将自己仅剩不多的丹药一颗又一颗往嘴里塞,再用灵泉将它们送服下去。
她接二连三吃了三瓶丹药,在咽下最后一颗聚灵丹时,她忽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手里的这瓶灵泉已经喝了十几口了,怎么还没喝完?
她心中起疑之后,便特地留了个心眼。
在服下一口灵泉后,她没有再仰头咽,而是猛地一低头。
这一次,终于让她抓到了“小贼”,对灵泉动手脚的不是别人,而是阿宸。
只见金色的小蛇正趴在药瓶旁,将脑袋埋进了瓶口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阿宸,你在做什么?”云纤纤抓着小蛇的尾巴,将他倒着拎了起来,想看看他往灵泉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想到会被云纤纤察觉到,阿宸脸皮向来厚,面对她的质问既不慌也不忙,反而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仿佛他只是一只偷喝灵泉的小灵宠。
“你……”云纤纤皱眉。
在上一场的时候,她喝完灵泉后灵气突然暴增,直接进入引气境大圆满状态,当时她还以为是翡翠幽兰汤的余威。
可是,刚刚她的气海明明是空的状态,不可能再是翡翠幽兰汤的效力。
如果不是她的灵泉有问题,那就是……
阿宸往灵泉里放了让她灵力暴增的东西。
趁着云纤纤走神,阿宸柔软的身体忽然往上一攀,敏捷地穿过她的指缝,沿着她的手臂往上爬,来到了她的颈侧。
他抬起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的侧脸。
“罢了,此事暂且先放下。”云纤纤抬起手,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头顶。
就算阿宸弄出什么事情,她相信,他是一定不会害她的。
他们一起在云栖山庄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阿宸是她最信赖的朋友。
有了三色灵液的帮助,云纤纤的气海很快地被填满,当她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极盛的光晕。
就连云娆娆都不敢相信她会恢复得这么快。
比试终于进入了决胜阶段。
因为比试人数仅余二十人,原本漂浮的十座剑台纷纷撤下,只留下中央那孤零零的一座。
所有人的视线齐聚在中央的比试台上,就连高空中金银台的掌门和四名长老也密切地关注着下方的动静。
“云纤纤对战欧辰。”
听见自己的名字,云纤纤紧张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
她用余光扫视着观战台下方,那密密麻麻的观众们,心脏忽然飞快地跳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么多人的面前。
“请云纤纤上场。”唐玉瑾转过头。
云纤纤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从剑台的角落里,走向比试台中央。
阳光穿过氤氲的云层,漏在看起来略有些瘦弱的绿衫少女身上,那些金色的光晕在她身上轻轻摇曳着,衬托得她气质轻灵脱俗,如空谷幽兰。
虽说她身形单薄,一阵风似能刮倒,但少女的表情却不卑不亢,尤其是那双熠熠生辉的明眸,比阳光还要耀眼,仿佛藏着巨大的能量。
在梦境的前世,她被抛弃,被无视,被唾弃,她辗转于不同的奴隶主手里,无时无刻生活在被肢解的恐惧中,仿佛被世界上所有人遗忘。
而在今日,她终于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将用手中的剑,告诉世人,告诉天道
她的命运,终究掌握在她自己的的手里。
……
比试正式开始。
“唰。”
云纤纤抢先跃起,梧桐剑翻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往虚空中一挡。
果不其然,她的剑刚击出后,便击中了一道刺眼的、朝她刺来的白芒。
“竟然被你挡住了?”对面的欧辰似乎意外地挑了挑眉,“不错,好剑法。”
刚刚那道白光是他酝酿已久的第一道剑气,也是最为摧锋陷坚、最势如破竹的剑气。
话虽如此说,他的动作却并不客气,不等云纤纤使出下一招,他本命法剑走势如鬼魅,再一次出现在她面门前。
“唰唰唰!”
只见白色的残影纷飞,下方观众根本看不清他刺出了多少剑。
盯着面前飘忽不定的残影,云纤纤感觉自己的眼睛在隐隐作痛,她数清楚了,欧辰一共刺出了八剑!
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半调子剑修和真正的剑修的区别便体现出来了,虽然云纤纤掌握了唐家的玄女剑法,但面对基础扎实,练剑多年的剑修,她并不熟练的剑法根本无法还手。
二人之间,似隔着天堑。
欧辰以压倒性的优势,将云纤纤按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短短几息下来,她身上坚甲术被击溃,眼看着,法衣已经无法保护她的皮肤……
只听“嘶拉”一声,皮肤被锐气割破的声音响起,一股幽幽的甜香在剑台上蔓延开来。
“糟糕!”
云纤纤捂着自己的手臂,脸色惨白,往后连退几步。
然而等她手忙脚乱,想掏出伤药止血时,欧辰却再次闪身,携着无数残影的白芒,朝她席卷而来。
“刺啦!”
云纤纤连白光都看不清了,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
一瞬间,她身上被割破五六道口子,鲜红的血水从各个伤口中奔涌而出,将她半边绿色衣衫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