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着他说,这个公司里没有一个职务是终身制,包括我这个总经理,更别说你一个厂长了。
再说了,吕总还让你当针织总监,就凭你对我阳逢阴为撒谎成性,我开除你都还不用赔偿,你信不信。
史义托也就敢冲林艳芳一个女的喉一两嗓子,当我义正辞严的说出他的问题后,他立马软蛋哑火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史义托呐呐地说,那我还是去当这个总监吧。
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地说,爱当不当。
史义托灰溜溜地走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没过多久,林艳芳匆匆走过来说,刚刚接到工会的通知,方志强往生了,问你要不要去送点香烛钱,看望一下家属。
我听了一时愕然,难过地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他的病也不至于死吧?
林艳芳说,你不了解,方志强那个老婆好吃懒做又强势,平时对方志强就不好,现在中风了那里会去照顾他。
听他的邻居们说,方志强背上都起了褥疮,有时屎尿都拉在床上。
我一听忙说,罪过,早知道要是这样,公司请个人照顾他,也许还可以多活两年。
林艳芳说,躺在床上半生不死的,活着比死了难爱,还不如早点去了的好。
我点了点头说,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生未必欢,互未必哀。
那你叫上老吕、老戴、还有郭菁菁,我们领导班子的成员去上柱香烧点纸,毕竟他也为飞达公司作出过贡献。
当林艳芳去叫郭菁菁看死人的时候,郭菁菁害怕地说,我不去,我怕去那种地方。
林艳芳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她越是不去,她越要她去。
林艳芳说,现在放在家里的也就一个骨灰盒,牛总说了,班子成员一个都不能请假,方老可是这里的建厂元老。
听说是我的命令,郭菁菁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只好无奈的答应了。
公司商务车带着我们来到了方志强的家门口。
方家院子里哀乐齐鸣,一听这凄凉的锁呐声,就令人起鸡皮疙瘩。
我定睛一看,正是徐有志两腮鼓得满满的,摇头晃脑的吹着锁呐。
锁呐声,仿佛在诉说着方志强一生的沧桑,与晚年凄凉。
我走在前面,老吕和老戴送上了花圈。
方志强的儿子上来跪接我们,方志强的老婆坐在灵堂里干嚎着。
我带着大伙先上了香,然后烧了两刀草纸,再向方志强音容宛在的遗像和骨灰盒,鞠了几个躬。
仪毕,慰问家属,林艳芳给方志强老婆送上了箔金。
方志强老婆收箔金的时候,明显的捏了一下白纸包的厚度,在她的脸上,我并没有看到她的慽容。
正当我们告别方志强家人时,我没想到周天明带着曹山阳进来了。算算时间他也是该从拘留所里出来了。
我们彼此尴尬地点了一个头,就此擦肩而过,我分明感觉到曹山阳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不过我也真是佩服周天明的脸皮之厚,他有何面目面对灵堂之上的音容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