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啊……”
一曲毕,惊鸿楼鸦雀无声。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了,长见识了!她不知道,惊鸿楼在座所有人包括后台的女子,都惊呆了!对,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风夜灯望向娘炮梅:“公子,如何?”
梅君鹤眉清眼俊,墨发半束,水红色长衫松松地裹着周身,疏远淡漠的气息透过空气传来。他温柔微笑,却未及眼底:“不错。”
风夜灯骄傲地抬起下巴,大有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样子:“好,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办事,那么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属下了,为我所用,就要有做下手的抬举哈!”
梅君鹤额前青筋跳了跳:“好,姑娘随意吩咐,在下定不负所望!”
风夜灯跺跺脚,一截长梯探出来接到地面,她轻轻踩着石阶下去。
走到后院,她对着满院子枯柳落叶撒气,还是不解气!那个娘炮究竟是干什么的呢?还好自己大学学了外语,知道爵士舞的骚劲儿,还自学了很久的古典舞,又跟着青海的阿姨学了藏族舞。
“灯姑娘是想在下了么?”后院门口倚着一个巧笑嫣然的妖孽,水红色衣袍上加了一件柔软的水红色锦缎披风,脚着黑靴。
只是,他的衣襟仍旧是半敞开的,依然露着结实的胸膛,完美的麦色肌肤极为诱人,不知是有几块腹肌啊?
等下,这张脸……
“树懒?!”
“灯姑娘,在下梅君鹤,莫要乱起绰号,可以么?”
“好!梅公子,你方才易容了?”
梅君鹤眉心的那朵火焰都有了一丝笑意,耐心地解释:“嗯,我刚刚完成任务归来,有些念你,便来了惊鸿楼。方才想听你唱歌,并非故意挑衅你。”
风夜灯嫌弃地看着他,眼底深处却泛着色眯眯的精光:“暴、露、狂!”
其实,她心底正没出息地想着,能再多露一点么?不是她色,真心是现在伪娘太多,像这样不胖不瘦还有胸肌的男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啊!
梅君鹤笑容温润:“灯姑娘可否移步一叙?如你所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才不会说,自己已经命属下撒了重金包了玲珑小院一个月!
风夜灯笑得张扬而洒脱,下巴都恨不得翘上天去:“好啊,一场酒,交梅公子这个朋友,可值得很呐!”
风夜灯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跑去惊鸿楼外,停在一座小酒楼前,领着梅君鹤大摇大摆地进去,勒令梅君鹤买了十坛子好酒,什么雍城柳林酒、谯城九酿春、汾阳杏花酒、晋熙剑南烧、洛州杜康酒每样两坛。
梅君鹤充当劳力,将酒一手五坛带走。
风夜灯一个人在前面蹦蹦跳跳,梅君鹤提着十坛酒仍不落后,对他而言,这是最轻松的任务了!看着风夜灯开心,他心中似乎更开心,那样不紧不慢地跟随,望着那抹绿色背影发呆。
风夜灯并未发现梅君鹤的模样,只知立刻去渭水河畔,对酒而眠,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梅君鹤包了一艘画舫,那丫头摘下面纱的一刻,他愣住有半晌的功夫终于想起来为何会眼熟了:“灯姑娘可知晓御史中丞卓逸轩的亲妹妹卓晨景?”
风夜灯头都没抬:“卓什么?”
梅君鹤一笑而过:“无事。”
他以为,风夜灯即是卓晨景,所以长得很像,却不想人家根本不知道卓晨景是何许人!
风夜灯唤了许久皆不见梅君鹤回应,只得对酒独酌,七坛子酒下肚,已然醉眼朦胧。迷糊之际,一手抓着梅君鹤的胳膊,一手抬起来抚摸他的脸颊,亮晶晶的眸子赫然泪下,傻乎乎地笑着:“余温,你来了?”
梅君鹤眉头一皱:“灯姑娘,你醉了。”
风夜灯迷糊地笑了笑:“嗯?我没醉呢!梅公子,我千杯不醉!方才是眼花了,抱歉哈抱歉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她觉得酒喝的太少了,该醉成烂泥才对!醉了就不会再想念了……又是两坛酒,梅君鹤干脆放弃劝慰,一心想着,待她醉酒了,用心照看她罢了!
“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等你爱我……”她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低唱,唱累了就开始问:“梅公子,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的那种?”
或许,有的话,只能对陌生人说的出口又或者,只能醉酒的时候才问的出口……
梅君鹤沉吟片刻:“……爱是何意?”
风夜灯一怔,大笑:“对,你们古人不说爱的,是心悦……心悦一人。你可有过?”
梅君鹤摇头道:“不曾。”
风夜灯自嘲自讽道:“那就算了,你是不会懂的!”
“你很爱他?”
“是,很爱很爱。可惜……”
“他不爱你。”
风夜灯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哈哈哈哈,他说爱过我你信么?笑死人了,不爱就不爱,何必这般不坦诚呢?还爱过我!”
梅君鹤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只觉得堵的慌,又有些心疼。
记得以前,竹曾为一个女子动过心,可那女子却是湘南水帮的细作,不但利用了竹、背叛竹,为了逃命,还在竹的胸口狠狠地贯穿一剑,那一剑伤及肺腑,以至于如今竹的功夫依旧没能达到顶峰。只怕再重的伤,亦不及心头的疼痛更加折磨了吧?
最终,竹还是没能阻止墨倾,眼睁睁看墨倾解决了那女子却无能为力,为此,二人几乎是反目成仇,横眉冷对地处了多年才释怀。当时,竹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对着他不断倾诉,可他却不能陪竹纵酒高歌。
时隔多年,倾诉的人换成了女子,诉说的内容却相差无几。
他很好奇:“究竟何为爱情?他,又是怎样的人?”
风夜灯抱着最后一坛子酒,闭着眼大笑起来,肆意而豪爽地笑道:“爱是宽容,是慈悲,是温暖,也是希望。”
她笑到最后,眼泪横流:“用林徽因的话来说,你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四月天!他曾是我的爱,我的暖,我的希望,我的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