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遭受了刮痧松筋骨之苦,于是接下来几天我越发没精打采,谁也不知道我心里究竟有多苦,看见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只当我还忌惮于当时那种疼痛。
表叔表婶都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跑了趟离家不远的一家大超市,在皮蛋和包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给我塞了不少水果零食,我于是就化悲愤为各种水果零食,把苹果和薯片嚼得“咔擦咔擦”响。
隔天午睡起来后,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干,刚巧休息的梅双又跑过来找我聊天,她见惯了我开朗乐观甜丝丝的样儿,突然看到我这样萎靡不振,顿时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哎,你这是什么情况?”梅双一边啃冰西瓜一边问,“虽然我以前老说你跟个民国大小姐似的,你还真摆娇弱大小姐的款啊。”
我跟梅双关系很好,但与陆时安有关的小心思,我并不想跟她说,哪怕半个字眼也不想提。
我瘫坐在榻榻米上,悠长地叹了叹气:“花大婶这人你知道吧?”
“知道啊,”梅双冲我点头,“她在这附近很有名嘛,大热天儿要是不小心中了暑,大家都会喊她帮忙刮痧。”
“我鼻子上的这道红痕,看起来这么显眼,你应该一眼就看到了吧?”
“你被蹂躏过?”梅双一脸心灾乐祸。
“对啊。”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语气听起来幽怨又委屈。
“花大婶手劲确实挺大的,可你也犯不着这样吧?”梅双嘴角猛地抽了几下,摇头晃脑的一阵吐槽,“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儿!”
可问题的关键是,我压根儿就没中过暑啊,没中暑还被手劲儿那么大的花大婶狠狠蹂躏了一番。
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我到现在都没再收到陆时安的消息。
等来陆时安的电话之前,我直接等来了他本人。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
夏季的午后容易犯困,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酣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一泡尿意憋醒,不得不打着哈欠去卫生间上厕所,完事后准备回房继续睡,不想在半道上被包子拦住,包子“姐姐姐姐”一连喊了好几声,一边喊一边像炮弹似的朝我跑过来。
“怎么了?”我打着哈欠问。
“姐姐,有个好看的哥哥来找你。”
“好看的哥哥?”刚起来我脑子还有点迷糊,“什么好看的哥哥?”
“就是一个很好看的哥哥啊,”小包子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他眼睛是绿色的。”
好看的哥哥,还有双绿色的眼睛?我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猛地一下反应过来。
再也顾不上小包子,噔噔噔就直接往楼下跑,不过下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此刻眼前一片模糊,中午为了方便睡觉,我把隐形眼镜给取了下来,捶了捶午睡后还有点昏沉的脑子,又噔噔噔地往楼上跑。
回到房间快速戴上隐形眼镜,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脸上有几道十分显眼的红印,一看就知道是中午睡觉不小心压出来的,我伸手轻轻揉了几下,发现那几道红印仍然留在脸上,不禁有点丧气地叹了叹气,赶紧跑到卫生间去用冷毛巾敷脸。
敷完脸再编好公主辫,然后再回到房间里,对着穿衣镜照了照,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以前还挺喜欢的一套裙子,其实一点都不好看……
……
从房间里出来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准备下楼时在楼梯口碰到了姑姥爷。
“咦,晚晚,你换衣服啦?”姑姥爷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颇有些纳闷地看着我,“我记得你早上好像不是穿这套衣服啊。”
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幸亏我聪明机灵早有准备,我内心一阵得意的狂笑,表面上云淡风轻地说:“呃,是啊,刚才上厕所洗手不小心打湿了衣服,穿着湿衣服吹空调比较容易感冒,我就回房间换了套干衣服。”
“哦哦,是应该注意一点,”姑姥爷认可地点点头,“换下来的湿衣服你别管啦,直接放在卫生间的脏衣服篓里头吧,回头直接扔进洗衣机里洗洗就行。”
“嗯,已经放进去啦。”聪明机智如我,就怕大家问我怎么突然换了衣服,直接往衣服上浇了杯水,然后塞进了卫生间的脏衣篓里。
姑姥爷没再说话,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哼着民间小调回房间。
而我呢,努力压制着咧开的嘴角,努力不让放自己把小曲儿哼出声,一路脚步匆匆地往楼下跑。
没想到真的是陆时安,踏下楼梯的最后一级阶梯,在楼梯下面的过道那里转身,一眼就看见坐在餐馆大堂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