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看着怀中的女子双手颤抖,声音几近破碎。
百转千回,他终究还是看着阮羡鸾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上辈子他不知阮羡鸾为何叛出问仙宗成了世无其二的沈仙君后,二人之间已然水火不容。
今生重来他想与她相守相依,却依然
重来一世他还是没有护住阮羡鸾。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阮羡鸾带回问仙宗的。
阮羡鸾的金丹已破,沈陵只来得及护住她的心脉。
但即使如此阮羡鸾还是陷入了沉睡。
刺入阮羡鸾内丹的是魔族的匕首怨气十足。
修仙之人沾上一点都极难祛除何况是阮羡鸾的整颗金丹、丹田都沾染上了。
金丹更是碎了。
沈陵集问仙宗的长老们都只能护住她的心脉、封住她的修为免遭魔气侵蚀。
否则阮羡鸾便会入魔。
一开始沈陵想过千百种方法只是阮羡鸾毫无反应。
修仙之人,丹田便是第二颗心脏。
如今阮羡鸾的丹田和金丹受损已经没有办法修仙了除非入魔或者剔除灵根、废去经脉从此以后当一个凡人。
问仙宗上下对此都束手无策。
即使有办法让阮羡鸾清醒但也没有办法继续让阮羡鸾修仙了。
无非就是两个选择:入魔或是废去修为当一个凡人。
入魔是绝对不可能的仙魔本就不两立。修仙界人人恨不得将魔除之后快。
因为沈陵和阮羡鸾定下婚约,而陆宴安是阮羡鸾的至亲。
所有人都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们二人。
“不可。”
“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
阮羡鸾的性子二人都知道。
她曾经因为妄念剑的名字便再也不肯在旁人面前拔剑。
她生来高傲倔强,又怎么肯接受自己最终还是成为一个凡人呢?
于是,阮羡鸾就这么沉睡三年了。
自阮羡鸾沉睡沈陵更加沉默寡言,眼中也没有了光亮,如同一潭死水。
他每日奔波于各种地方,采摘各种天材地宝,只为了能祛除阮羡鸾身上的魔气。
这三年来,沈陵拼命修炼,修为已至元婴。
只为了能多一些方法,救回阮羡鸾。
今日他赶回师门,看着床榻上安静躺着的阮羡鸾,目光才柔和了几分。
这是阮羡鸾在问仙宗的住处,但是此刻却死气沉沉。
从前她在时,会抚琴焚香,屋内的陈设也都是极为鲜艳的亮色。
而如今,屋内的琴和制香的东西都放在了角落里,虽然偶尔会有人来打扫,但终究沦为了摆设。
房内再好看的亮色陈设、制香器具,都掩盖不住阴郁苍白。
阮羡鸾还是穿着那天他们成婚时候的嫁衣。她躺在榻上,阖着双眼,那张曾经明媚张扬的脸,如今就像是一幅苍白的画。她身上夺目的鲜红愈发的衬托出她的苍白和毫无生气。
就像是她榻前已经开始凋零的花朵一样。
沈陵的手划过阮羡鸾的脸颊,轻声问道:“还疼吗?”
修士碎丹,疼痛有如自断识海。
他想象不到,那时候的阮羡鸾是如何承受的。
一边是亲人的背叛,一边是碎丹之痛。
只是榻上之人,双眼紧闭,没有回应。
沈陵双眼逐渐失去焦距,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时候,内门弟子有人捧着一束鲜花,打断了沈陵的沉思。
见到沈陵在,一时间也愣住了。
那弟子轻轻打了个招呼:“沈师兄好。”
“为何在此?”沈陵的脸上没有表情,唯眼底有几分柔和。
“我我是内门弟子,大师姐从前对我们这些弟子很好,我们内门弟子相互约定,隔三差五便采些鲜花放在大师姐榻前。”那内门弟子取下榻前已经有些不新鲜的花,将新鲜的花放到阮羡鸾榻前,又为瓶中掺了一些水。
“沈师兄勿怪,我们都知道大师姐从前喜爱焚香,但是门中弟子无一人会制香,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换上的鲜花一下就为房内增加了几许春意。
“恩。”沈陵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所有人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着,避讳着提起阮羡鸾。
好像,有没有阮羡鸾都一样。
陆宴安亦是如此,如今修为已然快要迈入元婴。
连江婉婉,修为都快到金丹。
即使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免提及阮羡鸾,但所有人都没有忘记她的存在。
他们修炼的目标,一下都变成了阮羡鸾。
藏着,并不等于遗忘。
她终究还是在大家的心中。
沈陵看着榻上沉睡的人,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今日陆宴安得知沈陵回来,和江婉婉连忙赶来了。
“陵哥哥,我们可能有办法能救回大师姐。”
听到这个消息,沈陵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瞬间如波浪翻腾一般。
他扣住江婉婉的肩膀,指尖控制不住力气,掐的江婉婉生疼。
“这匕首是魔族之物,本就是魔族之物。”江婉婉的眼神微闪,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陵哥哥,我想以这柄匕首,破开父亲在我体内设下的封印,将大师姐身上的魔气转到我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