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隽自然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昨天就有一个晕倒得一直没醒过来直接就被抬出去了。
他们是绝对不会救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赶紧手忙脚乱得伸手去掐唐关的人中。
唐关赶紧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没死没死,就饿着了,娘子身体弱,老爷能不能给点吃的?”李隽装作不敢抬头看那守卫的样子,唯唯诺诺的问。
“哼!再闹事把你们两个都抬出去!”
唐关闻声也赶紧打了两个寒颤,瑟瑟发抖的又往李隽的怀里钻了一钻。
说完那人便又提起鞭子愤愤的往牢门上连甩了几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待大门重新重重的关上,在他们对面的以为憨厚的大哥开口关心到:“大妹子没事吧?”
李隽摇了摇头说到:“饿了两天了,再继续饿着,好好的人也不行了,何况,我娘子她”
唐关埋头在李隽怀里继续瑟瑟发抖,轻声的呜咽。
李隽重重的叹气:“娘子身体一直不好。”
不远处的房间关了七八个人,其中一个瘦巴巴的小个子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扫了两眼大门口,说到:
“可千万别让外面的人知道大妹子晕过去了,他们会直接将人带到后山的乱葬岗的!”
李隽知道这个事情。
他们被关进来的第一天便遇到一个年轻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一对饿昏过去儿女被抬出去,又哭又喊的要把孩子还回来,一直叫喊着“孩子还小,不能扔乱葬岗”之类的,最后那年轻人也被抬了出去。
抬他出去的两个人恶狠狠的说:“孩子小,那你也去陪他们吧!”
李隽他们如此一番闹腾不过是为了引起牢房里众人的同情,好让他们相信他随后要说话。
“我小的时候和爹娘逃荒去了西边,好不容易过几天温饱日子,西边又闹洪水,本来是要来投奔老家的亲戚的,亲戚家日子也过得紧巴巴,便让我们进城去。”
“哎,那我们算老乡了!”最边上的牢房里一个矮小白净的青年开口,“我听你口音就像北方人,还以为你是本地被抓过来的,原来是北方逃难到我们西边的。”
“知府大人每天都有在城门口施粥,但是都被这些人抢了去,我们根本都排不上。”说着眼神往门外斜了一眼。
李隽眸色一沉,果然让他猜对了,近日来粥棚排队的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却大多并不像饿过肚子的样子。
“我那亲戚说是城里的商会组织布粮,但必须拿着西境郡县的逃难证明,信息特征对得上才会给发粮食。”
“真的吗?真的吗?”那个房间里的几个人顿时都起身,伸着脖子往李隽这边问。
“自然是真的,消息都通知到十里外的村子了!”李隽说着又低垂了脑袋,暗叹几声,“我们眼看着就进城了,这阳关大道上怎么就遇上劫匪了?”
“肯定能出去的!大兄弟别灰心!”
“对对,肯定能出去的!”
众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安慰。
李隽也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安慰自己怀里的娘子,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暗讽的勾了勾了嘴角。
最边上的房间里关着五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根本就是安插在牢里的探子,不过是为了暗中盯着牢里的众人。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嚷嚷着说“自己想通了愿意配合”之类的话,然后便会被带出去。
但很快还会有替换的人进来。
其实他们这个计谋布的挺缜密的,不过唐关从小练习唐家心法。
唐家心法可能与江湖中各大门派的秘籍相比增强功力没有什么优势,但锻炼的技能却几乎都是为了战场上用得到的,比如练此心法非常有助于五力,所以她从小便耳力极好。
牢门虽然厚重,但门外声音一旦大了,只要仔细辨认她便能大概分辨的出来外面在讨论什么。
昨天晚上有个人出去后,唐关跟他说:“此人是奸细。”
不听理由他便知道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在门外说什么了。
他们来之前还想着能够混入灾民将城门口施粮的消息散布出去,但是他们直接被关进了一个以前从不知道的地牢里,倒也算是有了新的发现。
便也随即有了刚刚这么一幕。
按照原计划今日一早麦湘湘便会组织在城门口布粮。
灾民手中的逃难证明一向没有受过重视,上面不过是写这些个人的信息和明显特征,但其实当地官府散发给其余郡县的还会注明证明书上没有的一些信息。
如果时间允许,流匪是完全可以收了他们的证明一个个盘查清楚了去领粮。
但现在时间紧迫,流匪根本来不及一个个的去盘问假扮,最快的办法便是让真正的灾民自己去领粮食,然后再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