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珩郁的字典里,“喜欢”是一种最认真不过的态度。
认真,便意味着不会轻易说出口,一旦吐露出来,就不可能后悔。
他饱含忐忑,直到听见一声轻笑。
那笑声仿佛散着无数的钩子,又是这种令人百爪挠心的感觉。
弗禾被杜珩郁整个圈在沙发上,两人的脸离得近,气息也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了一起,而身体与身体之间,却隔着一个大大的空隙。
青年慵懒地靠在身后的垫子上,系统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宿主又要作怪。
果然,弗禾笑完那声后,便漫不经心地把男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住,移开,然后缓缓地往胸口处挪动。
杜珩郁定定地瞧着他。
一只手背被另一只手心盖着,牵引着,最终触摸到一片平坦。
“警官。”青年变了声,是他曾经虚拟出来的“阿情”版音色,“阿情再风情万种,却是我这个男人扮的,两者不好割裂的啊。”
弗禾眨了下眼睛,嘴角的弧度显出了一点淡淡的冷酷,再次恢复原音,不咸不淡道:“你如果只是喜欢她,要让我扮一辈子假人,还真办不到。”
杜珩郁把这番话嚼烂了,听进耳里,又翻来覆去地研磨,只觉得脑子不听使唤,全被掌心下一颗蓬勃跳动的心所牵引,激发出滚烫的热意,两处的鼓动节奏渐渐趋到一起。
好一会儿,才在青年的目光里捡回自己的思绪,拧起眉:“谁让你扮过假人?”
弗禾只不说话,眼尾扫荡出一股默不作声的怨气。
杜珩郁只觉冤枉,急忙解释:“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现在的你,全部的你。不是什么假人,也与你是不是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后知后觉的,他才猛然意识到一处关键点,心里一紧,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唯恐领会错误,“陆弗禾?”问语轻轻。
弗禾抬起眸子,懒懒的。
“你不排斥我的感情,对不对?”
一秒,两秒过去,浓郁的喜色渐渐地在杜珩郁的眼中聚集。
仿佛传染一般,青年的眼里也染上了相同的情绪,弗禾终于微微地笑起来,无声地吐了一个字:笨。
心里则想:看在这张脸这么帅的份上,以前的账,以后再算。
“喂。”他仰脸望着面前的人,同样把手放到了对方的心脏部位,“高不高兴?”
心率为证,其实都没必要问。
弗禾笑得有点坏,勾手道:“还有更让人高兴的。”
两人之间隔着的大空隙不见了。
两相配合,身体贴近,密不可分。
浅尝辄止的吻是克制,悸动的感觉是足够了,却没味儿。抱着相同的觊觎之心,他们越过了唇齿的防线。
沙发柔软而宽大,比小屋里的那个大一倍,人陷在了里头,就不再情愿爬起来。
人类的本能是欲望,只是杜珩郁二十多年没碰过这种东西,难免红了耳尖。垂下眼睫,便见一直被他压在身下的青年嘴唇微肿,红得诱人,乖巧得不像话。
没亲够,可再沉溺下去,他想藏的东西就要露馅。
谁又会知道,平日里严谨端肃的人,这会儿情难自禁,把下流和急色这两样全都沾边了。
弗禾眼眶水润,边喘息边瞟向男人,哪还有不明白的。他自认体贴入微,是个合格的好恋人。
皮带扣被解开丢在地上,一声闷哼响起,带着一点出乎意料的惊愕。
杜珩郁从来没有中过奖,也不曾有过中奖的渴望,今日才知,什么是赢家滋味。
一个多小时里,经历过初体验的窘迫后,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并没有虚度光阴。
弗禾用纸巾将手指根根擦净,又被对方拿到嘴边细细地啄吻。认真而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