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凝不是那种到了定局之后，还会纠缠不清的人。

现在陈轩言代替她做了决定，那她也没有什么必要对杏儿有所愧疚了，这对杏儿来说，也算得上是天道好轮回了吧。

陈轩言生病不足两日，但是每次太医来的时候，黎晗凝就会抓着太医问东问西，一会儿问陈轩言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为什么现在还是病怏怏的，一会儿问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一会儿又问有什么保养之术？

太医被黎晗凝缠得没有办法了，就说了一堆要好好休息的话。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太医这是在敷衍黎晗凝呢，但是黎晗凝在执行的时候，还是一板一眼事无巨细的。

但是陈轩言似乎并不领黎晗凝的情，只是冷哼道，“你的大爱好生廉价，你可知道那杏儿是如何害我母后的吗？”

“是如何害的？”黎晗凝对杏儿和被蒙鑫附身的那个皇帝之间有什么猫腻，她倒是可以猜出一点来，但是更细的就没有想去深究了，现在陈轩言突然义正言辞地这么和自己说，她反倒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陈轩言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和自己母后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只觉得不知道有一股从哪里来的怒气，“我父皇和杏儿说，如果杏儿可以将母后害死的话，那她就可以变成我父皇的妃子，她为了荣华富贵日复一日地在我母后的饭菜中下药，还在一直和我母后说一些，我父皇不会再喜欢我母后的话，我母后如此深爱我父皇，在遇到这么多事情之后，这才会听信杏儿的话，然后含恨上吊自杀，给了你一个借尸还魂的机会。我想当时杏儿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应该也很不满吧。”

这些都是陈轩言私下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打探到的消息，当时他只觉得杏儿这人只是坏而已，她应该至少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看到皇后醒过来之后，至少会收敛一些，这样至少会命长一些。但是没想到她不仅坏，而且还蠢，就这么单纯地相信了父皇的话，认为父皇真的会纳她为妃，居然趁着陈轩言病倒，皇上火急火燎地把陈轩言送回来的时候，关上门诉说衷肠。

“我觉得她更多的应该是害怕才对，她怕我知道她的行径，也怕我会先下手杀了她，这才兵行险着。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是一次赌博，赌赢了她就是妃子，赌输了她想着自己与皇后的交情，她应该能逃过一劫。”黎晗凝对于陈轩言说出来的真相，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在看到她找蒙鑫跪着求蒙鑫的画面，她心里真的就门儿清了。

陈轩言觉得奇怪，“你既然知道她的用心，为何还要随了她的意？”

黎晗凝心想，我和你说我是有大爱的人，你又不相信，那我只好换一套说辞给你听了，“你刚刚不是说了，作为掌权者，应该给手下的人一些宽容，不应该如此严苛地对待他们。我是不想严苛地对待杏儿，毕竟她也不过就是一时欲望而已，你能保证你没有欲望吗？”

“可是这欲望已经威胁到你的命了。”陈轩言终于是忍无可忍，“你难道就不怕吗？”

黎晗凝看着陈轩言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暴怒的表情，一脸无辜，“我的命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啊？难道说，你是把我当成你的母后了？”

大约是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陈轩言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然后撇了撇嘴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经过杏儿的这件事之后，黎晗凝也觉得自己累了，就只是说了一句小大人之后，也不想深究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