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圆房? 谢韫舜下意识的蹙了蹙眉,随即抬首迎视他,仿佛是因他刚踏着秋夜而来,伟岸高大的身形似被裹了一层朦胧秋意,虽然他气息温厚的如是春暖。也许,是因她心底秋风乍起。 “朕想跟皇后圆房。”贺云开一边重复着私房话,一边信步走近她,漫不经心的坐向她旁边,与她并排坐在雕花大床榻。 “臣妾听到了,”谢韫舜说着,站起身挪坐到床边的木凳,与他相对而坐,清醒的道:“皇上想跟臣妾圆房。” 贺云开温言问道:“皇后意下如何?” 谢韫舜冷静的道:“皇上为何突有此意?” 贺云开诚然道:“朕的身体需要。” “皇上曾临幸过女子?”谢韫舜的语声莫名轻羞。 “没有过。” “需不需要先为皇上找个侍寝女子?”谢韫舜紧接着问道:“皇上对侍寝女子的外貌有什么要求?” “不需要。” 谢韫舜的长睫低敛,轻颤。 “皇后担心朕没有经验?” 谢韫舜若有所思。 贺云开平和的道:“别担心,朕翻过春宫画册,看过艳情话本,见过交-媾雕像,那不是什么难事,能无师自通。” “不是。”谢韫舜娇容泛红,难以想象他总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皇后是真的想以处子之身寿终正寝?” 谢韫舜摇首,她并没有必要守身如玉,洞房之夜那样说,是故意为之。 “幸好不是,否则枉有一具能纵情享受愉悦的身体。” 谢韫舜拧眉,他又是一本正经。 贺云开闲适的倾身向她,低语分享道:“皇后有所不知,据艳情话本中描述,女子的床笫之欢时,敏感的身体经过年轻健壮的男子满足,感觉很美妙,会舒服的软成一滩水,会涣散的失去理智,会啼哭着说不要而双腿却紧圈住男子的腰不松。” 耳中流入以温柔缓慢的语声说出的露骨邪语,鼻息间呼吸到他好闻的清净,被他庞大的影子罩住,谢韫舜的心律顿时被撩乱,简直无所适从。 “朕自觉年轻健壮。” 他分明是神态温厚,俊逸的文质彬彬,而说出的话语判若两人的迥异。 “朕自觉能满足你。” 她面红耳赤,渐渐的,他的气息浓烈的充斥在四周,鬼魅一样的蔓延,细细麻麻的网住她的呼吸。 喘不过气了,谢韫舜赶紧站起身,轻快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任凉风灌进。 “皇后怎么了?” 一个不畏惧险境的底气十足的女子,竟怕羞的逃脱了?贺云开微妙的笑笑,不紧不慢的跟上她,斜站在她背后。 发间洒着他温热的吐息,耳畔是他沉稳的心跳声。谢韫舜暗暗攥了攥衣裳,望向广袤漆黑的夜空,勉强镇定道:“突然想看月色。” “风大,你的脸颊潮红,不便吹凉风。”温言说着,贺云开从她背后覆盖住她,结实胸膛严密的压贴着她的背脊,伸手慢慢关上窗户,“月色惨淡,不看也罢。” 感受着他怀抱的禁箍,和他的倾压之下摩擦过她耳廓的他的唇,谢韫舜的刚褪的潮红脸颊又重染潮红。下一刻,她的腰一紧,他的臂弯已经侧拥住她,将她往床榻边带领。 谢韫舜呼吸短促,恍惚的坐回到木凳,他漫不经心的坐回床榻。 “我们可以开始圆房了?” 谢韫舜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他语声平和的询问,仿佛他刚才搅动没有发生过似的,无意为之还是收放自如?她缓缓垂下眼。 “朕刚浴过身。”贺云开修长的手指慢慢解着衣裳,不动声色瞧着她,她纹丝不动的端坐,有着闺秀特有的矜持。她依然美丽高贵,却不见了平时的大气从容,而是安顺的垂落眼帘,她的内心在纠结。 她在纠结什么? 看出她的纠结,他的眼神不见了平时的温和,而是透着热烈直白的占有,像是健壮的雄狮信步踩着草甸走向溪水边,驻步在芦苇丛,盯着悠闲小憩的雌狮,天然的野心、兽-欲。 此刻,她姣好的脸庞在烛光中显得很温柔,脖颈的肌肤细嫩,胸脯丰满,腰肢纤弱,他的目光燎原般的在她身上挪移…… 谢韫舜思虑了片刻,当她抬起眼帘时,只见他已褪去了外衣和鞋袜,穿着宽松的里衣耐心的注视着她,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点奇怪,当她仔细去探究时,发现是一如往常的温和。 “用不用朕为皇后宽衣?”贺云开语声平静。 “不用。”谢韫舜深吸了口气,发现他要褪去单薄的里衣,立刻道:“皇上且慢,臣妾有三句肺腑之言要跟皇上说。” 贺云开停下指间的动作,认真的听她说。 谢韫舜大方的问道:“皇上有临幸女子的需要?” “皇后在明知故问。”贺云开轻笑了笑。 谢韫舜跟着笑笑,笑意从容,道:“皇上这个年纪理应早就该有了侍寝女子,臣妾明日为皇上挑选几位司寝过目,皇上从中择取心仪之人安置在乾龙宫,以便皇上的不时之需。”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皇后的第三句肺腑之言是?” “臣妾想改日圆房。”谢韫舜的眼睛明亮,凛然的道:“臣妾要求皇上的长子是臣妾所生。” 贺云开目光真挚的看着她,她那种惯有的高贵镇定的坚决气势,在此时,被他看进眼里,有一种需要被狠狠征服的不驯。他平静的道:“今夜我们只同床共眠,不圆房。” 同时,他向她伸出了手,邀请她就寝。 谢韫舜瞧了眼他的手,手掌宽厚,手指粗长的均匀。 贺云开认真的道:“我们同床共眠过,三夜,相安无事。” 谢韫舜美眸轻眨,一动未动的问道:“臣妾的要求呢?” 贺云开提议道:“天色不早了,与朕躺在床上商议呢?” 谢韫舜没有任何拒绝之意的接受,她绕过屏风,出殿吩咐侍女备一套玉枕和被褥。当她回到床边时,他已经躺平进被窝在床的外侧,宽大的被褥盖着里侧的位置,同盖一张被褥?不! 侍女进殿,她安排道:“铺在床里侧。” 贺云开闭目,神情放松,似乎将要入眠。 快速铺妥后,侍女为她褪去外衣,摘去发簪饰物。瀑发披肩,里衣舒适单薄,她立在床前,看着他身躯高壮的像堵墙一样拦着,琢磨着难道要不雅的从他身上跨进里侧时,他体贴的坐起身,方便她上到床里侧。 侍女熄灯,退出寝宫。 短暂的寂静后,谢韫舜冷静的道:“臣妾要求皇上的长子是臣妾所生。” 贺云开分析道:“胎儿没有生下之前,无法知晓是长子还是长女。言下之意,朕不能让除皇后之外的任何女子在皇后生下长子之前怀胎。” “皇上意下如何?”谢韫舜于黑暗中偏头向他。 “皇后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贺云开平和的道:“朕同意。” 谢韫舜隐隐一笑,如此轻易? 贺云开漫不经心的问道:“皇后真的要为朕挑选美人侍寝?” “既然皇上有身体需要。” “挑选什么样的?” “皇上想要什么样的?” “身形玲珑有致,胸丰满腰纤柔,肌肤白嫩。笑时娇媚,不笑时端庄,对衣饰有品味。床笫之欢时风情万种,其余时刻美丽高贵。” “……” “有劳皇后费心挑选了。” 这样的女子谈何容易寻觅,更是无从挑选,谢韫舜想了想,商量道:“皇上,这条件能不能宽泛些?” “身形玲珑有致,笑时娇媚。床笫之欢时风情万种,其余时刻美丽高贵。” “再宽泛些?” “床笫之欢时风情万种,其余时刻美丽高贵。” 谢韫舜无言,就是这个条件最难寻觅,身形外貌反倒容易。 贺云开温言问:“需要再宽泛些?” “需要。”谢韫舜刚想告诉他将条件定在外形上,就听到了他说一个字。 “你。” 谢韫舜一诧。 贺云开面对她侧躺着身子,平和的温言道:“朕的身体需要你这样的美人侍寝,你记在心里知道就好。” “皇上……” “朕说了,是你这样的美人。” 谢韫舜又是一诧,是她这样的美人,但并不是非她不可?可是,她这样的人绝无仅有啊! “你这样的美人,若是难觅,皇后就莫费心了。” 谢韫舜不置可否。 贺云开翻个身平躺着,安静了良久,轻问:“皇后明日一早要去议政殿?” “是的。” “别再胡思乱想,放轻松,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