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里来人把世民叫走之后,世民上下一片紧张。看见世民安全返回,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世民径直来到堂屋,坐下之后众人立刻簇拥上来。世民从怀中取出那份本章,说:“皇上把这个交给了我,你们帮我参详参详,这个到底是何用意。”长孙无忌拿过去仔细的端详了一遍,眼珠一转神情紧张的说:“大王皇上的意思是让你自尽啊!”闻听此言,世民大惊失色,说:“何出此言?”长孙无忌平静的说:“上面说的清清楚楚,太白昼现在秦地,说明秦王要正大位,皇上把这个给你,就是不想让你为难他自行了断。”世民注视着房乔,房乔从长孙无忌的手中接过那一份本章,一边看一边额头上冒汗,说:“大王,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大王可曾知道今天太白星又大白天的出现在了长安的上空,我想这会儿钦天监的本章又已经送到了大内。”世民说:“今天在面君的时候,我已经把建成和元吉给告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在大内对质。”
房乔说:“大王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就要动手?”世民说:“不能再等了,你们回去好好安顿一下家里,明日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在玄武门等候。”众人散去之后,世民来到后厅,只见观音婢已经遣散府里所有的仆人,然后走到公主面前,说:“秦府已经不再安全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别的去处你先在那里躲一躲,如果我们可以平安度过此劫,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安排把你接回来。”公主平静的说:“自从大隋完了之后,我就一直亡命,现在我不想逃了,希望姐姐不要拿我当外人,我愿与秦府共生死。”听公主这么说,观音婢不再相劝,公主说:“我知道姐姐的身上有毒药,请你赏我一粒吧!”观音婢流着眼泪掏出一粒放在了公主的手心里,说:“但愿上天保佑,秦府能够度过此劫。”这个时候,观音婢偶然发现苗怀仁并没有走。
于是过来说:“为什么还不走?”苗怀仁说:“当初在战场上我不曾弃大王而去,再次紧要关头,我怎么能独自去逃命呢?”观音婢说“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走吧!”苗怀仁说:“我知道相比于诸位将军我没有什么用,但正因为我不起眼,或许在关键时候我还能起一点作用。我愿意潜伏在玄武门附近,如果我们胜了我就在第一时间带回来。如果失利了,我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回来。”就在这个时候,世民走了进来,观音婢看了看苗怀仁又看了看世民,世民说:“你有这份心意是好的。”话音未落苗怀仁立刻拱手说:“大王是真正的英雄,即使我真的因为追随大王而死在玄武门之内,我也死而无怨。”世民、苗怀仁以及世民的侍卫大家顶盔掼甲,手里拿着兵器等着家将和谋士们返回。这个时候,观音婢突然说:“李靖向来消息灵通,此人在关键时候会不会做出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呢?”
世民说:“这一点无需担心,李靖、徐世勣两位将军都已经做了表示,他们不会帮助建成和元吉。”观音婢说:“他们的话可信吗?”世民说:“现在可信不可信都不重要了,只能赌一把。”没过多一会儿,家将和智囊们先后都赶来了,大家都是全副武装。大家聚集在银安殿等待着世民的到来,没过多一会儿世民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世民说:“我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从武德元年就开始了,到今年已经持续了九年,这一场争斗就要结束了,我们到底是生是死全在接下来的这一场战斗。”不等世民把话说完,房乔赶紧说:“大王是维持,我们赶紧出发吧!请大家记住,一路上不许点燃火把,不许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玄武门。”
世民说:“常何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房乔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必须要快。”就在这个时候观音婢从后面走了出来,说:“生死决于一役,如果胜了,愿与诸君共享荣华富贵,如果败了,愿与诸君一同赴死。”世民快步走出银安殿,观音婢自己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毒药,走到世民身旁说:“我等着你凯旋归来。”世民翻身上马说:“出发。”大家小步快走,如同一阵疾风,很快就来到了玄武门跟前。常何将军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很久,看见世民带着人来了,立刻把城门打开,大家隐藏在树林里,静静的等待着天明。而此时元吉已经赶到了东宫,说:“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最近有点不太对头,要不今天我们就不去了。”建成说:“张婕妤送来密信,信上说世民把咱们给告了,说咱们秽乱后宫,要是我们不敢去,不正式坐实了他的指控吗?”元吉说:“你说世民会不会提前动手?”
建成说:“目前东宫和齐王府的兵力加起来数倍于秦府之下的兵力,即使他要做什么,也已经错过了时机。”元吉说:“可我总感觉我们好像忽视了什么?”建成说:“皇宫里有御林军,我量他也不敢在大内动手。”元吉说:“玄武门是我们上朝的必经之地,那个地方兵力部署的不多……”建成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玄武门有常何将军把守城门,那可是我们的人。”元吉还要说下去,建成说:“好啦!你就不必再疑神疑鬼了,虽说在战场上他是个英雄,可是在这宫墙之内,此时已经反复证明他不是我们的对手。”元吉说:“但愿他不要玩什么花样。”看着元吉一脸焦虑的坐在那个地方,建成一脸轻松的说:“最近已经两次出现太白昼现,很多人说秦王要正大位了,这些人真是太可笑了,只有那些不知道修德的人,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元吉说:“大哥天意难测,我们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建成叹一口气说:“如果真的是天意,我们又怎么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阻挡呢?”天快要亮了,两个人骑着马,出了东宫,一路朝玄武门赶来,远远的瞧见建成和元吉来了,常何赶紧命人把门打开,这个时候元吉催马上前,笑着说:“常何将军,今天早晨你没有把一些特别的人放进来吧!”常何心中咯噔一下,嘴上去说:“殿下说的哪里话,玄武门是什么地方?岂能随随便便把人放进来。”元吉继续说:“可我接到消息说,今天早上把一群带着弓箭,穿着盔甲的人放进了玄武门。”常何说:“殿下至于我不能忠于职守?那就请你去皇上那里参我一本。”元吉说:“我与皇上是父子,就算我杀了你,他也不会怪罪我的。”就在这个时候,建成说:“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里诈他了。”
二人摧马进入了玄武门,一路上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元吉说:“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还有机会解释,要是今天我们死在玄武门,那就没有地方可以申冤了。”建成没有说话,两个人的马继续向前走,快到灵狐殿的时候,建成突然睁大了眼睛,他居然从地上看到了马粪,心中大惊,说:“坏了,老二要动手了。”然后调转马头,朝着玄武门飞快的往出跑。此时正是清晨雾气弥漫,突然听见身后一个人大吼一声,建成回头一瞧,只见世民骑着马追了上来,元吉在情急之下连发三件没有射中世民,而世民一箭射死了,建成。大唐的第一位皇嗣就这样来不及说出自己的遗言就死了,元吉一看此时想要从玄武门逃出去已经没有可能,于是调转码头朝着武德殿狂奔,而此时世民更是穷追不舍,因为他很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元吉再见到皇帝。
因为实在是过于慌乱,元吉被一根树枝从马上绊了下来,于是他一溜烟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就在这个时候,世民的马却突然受惊了,将世民从马上摔了下来。因为世民身穿重甲,竟然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机会的元吉当然不能错过,立刻冲出来,用弓弦勒住了世民的脖子,大声说:“二哥你想不到吧!受死吧!”手上还来不及发力,只见远处有一个人大吼一声,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差一点被他害死的尉迟恭,元吉心里想,如果让此人靠近他,他绝对没有活着的机会。于是丢下世民撒腿就跑,尉迟恭冷冷的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了元吉的脖子。之后快步上前,把世民从地上扶了起来。世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两世为人啊!”然后看着尉迟恭,脸上充满了杀气,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去看一看,看他们死结实了没有,要是他们死了,就把他们的脑袋剁下来。”
驻扎在玄武门的御林军当中,自然有东宫和齐王府的眼线。很快他们就把建成和元吉被杀的消息报告给了东宫和齐王府。听到消息之后,东宫与齐王府乱作一团,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叫冯立的人站了出来。他拔出佩刀大声说:“诸位皇嗣与齐王生前给了我们很多恩惠,现在他们遇难,我们应该以死报效。”于是把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集结起来,开到了玄武门前,与里边秦府的兵马打在了一起,此时常何已经加入了秦府的阵营之中,玉林军在玄武门的两位副将担心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冲进皇宫之后对皇上不利,竟然将秦府的兵马与他们隔开了,很快这一只御林军就变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在乱军之中,冯立与薛万彻已经杀红了眼,发誓一定要杀掉建成与元吉的仇人方肯罢休。
在此关键时刻,冯立命令分出一支兵马去攻打秦府,势必要把秦府上屠一个干净。就在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赶来之前,苗怀仁已经远远的看见有大队人马赶来,于是赶紧冲进了玄武门,当时建成和元吉刚被杀死,只见世民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苗怀仁上前说:“大王,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正在朝着玄武门扑来,如果他们此时再派兵马去袭击秦府,后果不堪设想,请大王快快决断。”世民大声说:“尉迟敬德何在?”尉迟恭赶紧过来说:“大王有何吩咐?”世民说:“你赶快拿着人头去城楼上让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看看他们的主子。”尉迟恭立刻会议提着两颗人头,飞快的往玄武门奔去。此时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正在潮水般的涌向玄武门,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张公瑾挺身而出竟然以一人之力将城门硬生生地关上了。
冯立坐在马上长叹一声,说:“天不助我,看来没有办法给皇嗣报仇了。”话音未落,只见尉迟恭站在城楼上,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大声说:“东宫和齐王府卫队的兄弟们,建成和元吉谋反,已经被秦王殿下当场斩杀了,如果你们执迷不悟,就是犯上作乱,那可是要诛九族的。”然后把两个人头从城楼上丢了下来,士兵们围上来看着人头,然后面面相觑。一场原本惨烈无比的战斗就这样停止了,之后冯立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撤出战场,最后连薛万彻也走了。不得已,冯立坐在马上说:“事情做到这一步,我们已经算是为皇嗣尽忠了,你们都去逃命吧!我也要去逃命了。”因为苗怀仁通报及时,秦府免于一场屠戮。我们的战事结束了,世民总算是喘了一口气,房乔说:“大王,事情拖得久了,恐怕会有变化,应该立刻派人去见皇上,要求他交出印信和虎符,落实建成和元吉的罪名。”
世民说:“敬德,你去吧!”尉迟恭一拱手转身去了,当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皇上正泛舟湖上,陪在他身边的有裴寂、宇文士及、陈叔达。皇上看到湖上波光粼粼,说:“是人都羡慕朕的富贵,可朕的苦恼又有谁人能知呢?自从得了皇位之后,皇子失和……”一边说着一边在那里摇头,宇文士及说:“按说皇上的身上担着天大的干系,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等的苦差事,可是千百年来人们就是趋之若鹜。”陈叔达说:“朕现在真的有些担心,怕一不小心就重蹈文皇帝的覆辙。”几个人一边吃茶一边聊着,甚是惬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此人配刀执槊、顶盔冠甲、横眉怒目,皇上一看原来是秦府的尉迟恭,心中咯噔一下,用颤抖的声音说:“是何人作乱?”
太阳底下尉迟恭的铠甲闪闪发光,只见他冷笑着说:“启禀皇上,建成和元吉作乱,已经被秦王殿下就地正法。”然后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皇上,与此同时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一根槊。皇上转眼看着裴寂,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裴寂说:“皇上,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了。”旁边陈叔达立刻把话接了过去,说:“建成和元吉自己没有太大的功劳,反而嫉妒秦王的功绩,前多次加害,如今有蓄意谋反,实在是死有余辜。秦王殿下来当世之英雄,如果皇上能把朝中的大小事物委托给秦王,认识对于皇上还是对于江山社稷都会是极大的幸事。”皇上吃惊的看着陈叔达,宇文士及说:“皇上,秦王殿下深受长安百姓的爱戴,远方的贼人也对他十分畏惧,如今诛杀叛逆、立下大功,如果皇上能够效法尧舜,皇上与秦王将会是古往今来皇家父子之楷模。”皇上又看着裴寂,回去想了想,拱手说:“皇上本来就是尧舜一般的帝王。”
于是皇上长吐一口气说:“把朝中的大小事务交给秦王,这是朕多年以来的心愿。”然后让人找来印信和虎符交给尉迟恭,尉迟恭离开之后,宇文士及以钦差的身份去东宫和齐王府宣旨,并且明告四方,皇上支持秦王平叛,如果再有人敢打着皇嗣或者齐王的名号行不法之事,朝廷将会严惩不贷。世民不敢怠慢,在第一时间病人将东宫和齐王府为了个结结实实,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把事情办妥之后,终于轮到皇上与世民要见面了。虽然是要去见自己的父亲,可世民却非常的紧张,身上穿的铠甲,肋下挂着佩刀,大模大样的走进了皇上的寝宫。一看这个情形,皇上当然被吓得够呛,一见世民赶紧站起来说:“哎呀!朕差一点犯了曹姑之错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容,一个把跪在地上的世民扶了起来。
一看这个情形,世民原本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扑在皇上的怀里放声大哭。等世民哭完了,皇上说:“世民,建成和元吉谋反,他们死有余辜。他们的妻儿和亲戚是不是可以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不要殃及到他们。”这个时候世民才注意到,此时的皇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几乎是用卑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面对父亲提出的请求世民似乎没有办法拒绝,于是点头答应。这一场原本短暂的会面,对于父子两个人来说都显得非常的漫长而又痛苦。从皇上的寝宫出来,世民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翻身上马飞快的回到了秦府。在此之前,苗怀仁已经把喜讯带到了秦府。府上下一片欢腾,但是观音婢指示大家,高兴只能埋藏在心里,不可以表现出来。世民回来之后,二人紧紧相拥。
不久之后家将和谋士们跟了进来,观音婢带着女眷退到了后面。世民忐忑不安地说:“皇上让我放过建成和元吉的妻儿和亲戚,我已经答应了。”之后他看着大家,长孙无忌第一个说:“大王,万万不可。把这样的祸根留下来,贻害无穷。”世民说:“可我已经答应了皇上,总不能出尔反尔吧!”长孙无忌说:“皇上曾经答应让你做嗣君,到头来又如何呢?”世民看着房乔,对方说:“皇上听过赵氏孤儿的故事吧!”一听这话世民走进了眉头,然后把尉迟恭叫到跟前,说:“齐王妃杨氏对我有救命之恩,绝对不可以伤害她。”尉迟恭说:“是。”看着尉迟恭离去的背影,世民不住的叹息,说:“你我做了此等事,日后如果不能让大唐社稷安泰,何以自安呢?”大家纷纷拜倒在地,长孙无忌大声说:“大王放心,秦府帐下人才济济,大唐的未来大有可期。”世民说:“房先生,你就没有什么话要教导我吗?”
房乔说:“臣以为,江山安泰绝不是凭一句话就能做到的,有时候它就像是绣花一样,必须集中精力、心细如发方可做到。”世民说:“王先生所言甚合我意,要想江山安泰,你我还需奋勉。”而此时此刻,齐王府里面乱作一团。只有齐王妃杨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怀里抱着一把宝剑,等待着命运最终的裁决。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穿铠甲士兵一脚将门踹开了,挥舞着横刀冲到了杨氏面前,只见杨氏面不改色冷冷的注视着他,这个时候后边一位军官抓住了那位士兵的后脖领子,大声呵斥道:“看清楚了,这位是杨姑娘,绝对不可以伤到她。”而此时在等待命运裁决的另一个人,就是东宫的谋主魏征。他万万没想到,本来胜券在握的他怎么在一夜之间胜败颠倒。他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在他的耳边,夫人不停的抱怨着,说:“李家的儿子们争皇位,你非要掺一脚,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保住你这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