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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

八月初,深夏初秋的夜晚,夜色凉如水!  乐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旋律清乐悠扬。  季雨寒刚用完晚餐,在梅沁苑外散步,听闻此音,好奇的循着乐声而去。见池塘对面不远处,风靖宇正坐在那里。手持一支笛子,乐声是从他那传来。  季雨寒慢慢的走过去,静立在一旁以免打扰到他,风靖宇停住,转过身来。    “雨寒!”他收回笛子,握在手里。  “我打扰到你了?”季雨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曲已毕。”风靖宇转回身,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  “吹得真好!”季雨寒点头,由衷地赞叹。    “曲调张扬,略带洒脱,是何曲目?”这笛声婉转悠扬,空灵脱俗,其实并不适合演奏,若是换做琴声演奏必然更为出色。  “你会?”风靖宇很是意外的看了看她。    季雨寒是学过钢琴的,还能弹奏不少,只能说略通音律。    但她不会古时的乐器,于是季雨寒耸耸肩:“曾经学过,却不太懂。”    风靖宇忆起她初到驰风马场时说过的话:“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十分有趣。  他笑,却很真诚。    十余年前,啸风山庄突遭变故,今日正是父亲与杜诗仪的忌日。  杜诗仪遇害的现场,仅发现了一首曲谱与画像,再无别的线索。  那首曲谱正是季雨寒在寒轩楼无意中发现的《刹那芳华》曲。  刹那芳华曲是杜诗仪的字迹,那幅画却不知是何人所绘。(见二十四章)    那日他见季雨寒作拍卖演讲时卖给他的曲子竟是这首,还有些诧异,季雨寒成日与他一道,又去哪里淘来的曲谱,想必是从刹那芳华曲中摘抄来的吧。  她还随意捏了个名字《笑傲江湖》。    曲调洒脱畅快,一如词作。    他刚从寒轩楼出来,看得出来,大哥的心情不好。  所以,他顿了顿,吹出了这曲。    没想到,季雨寒竟过了来。    风靖寒走出寒轩楼,回寒清苑的途中,正瞧见季雨寒二人。  他站在假山后,正瞧见季雨寒背对着他坐在池塘边的椅上。    “你竟会吹笛子!还吹的如此好。”季雨寒有些崇拜的望着风靖宇,满是赞叹。  “从前偷偷学过。”靖宇轻笑一声。  “偷偷?”季雨寒错愕。  “爹觉得男儿喜爱音律是……玩物丧志。”    “玩物丧志?怎么会?”季雨寒十分不赞同的说:“在我看来,音乐可穿越万里,可跨越时光,可安抚心灵,魅力无边,无谓男儿女子。”  除了钢琴,季雨寒对乐器并不了解,却喜爱唱歌,听歌,哪怕在宋代,她也爱独处时哼唱歌曲。    风靖宇垂下眼,星眉乌黑清秀,复又抬头,眸光淡淡笑意:“这几日为拍卖之事情奔波,你可还习惯?”  自十日前季雨寒讲述完拍卖会的安排,接下来便每日辛苦的筹备着。  花了三日将要拍卖的货品整理出来,又花了两日跟着茶铺的师傅学习煮茶,这几日正忙着在裕全酒楼安排和布置。  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  少见女孩子这般辛勤努力。    “还好,虽说累了些,可也充实。”季雨寒轻描淡写道,虽嘴上说的轻松,其间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可她觉得自己能努力做事赚钱是极有安全感的事,若拍卖会成功,她会赚很多钱,三年后便可潇洒自在的生活。    风靖宇笑:“起初我有些纳闷,大哥为何会让你去寒轩楼。”顿了顿,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如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积极乐观的模样,最是感染人。    “哦,那你说说是为何?”季雨寒来了兴致,托着脑袋问他。  风靖宇神秘的看了看她,但笑不语。  因为,他已瞧见,季雨寒身后不远处的风靖寒。  他似乎已站了一会,在假山后,显然,季雨寒还未发现。    这种神神秘秘的笑容,季雨寒在风靖寒身上已见过多次,此刻便不满的扁扁嘴:  “靖宇拜托,你可别学…庄主,尽让我猜哑谜好不好!”    大哥性情冷漠,不善言辞,与他相处季雨寒自然会很苦恼。    “从前大哥总是独来独往,你来了之后,大哥变了许多。”风靖宇顿了顿,低声含笑。    变了吗?  为啥她觉得依然冷漠阴郁呢?  季雨寒吐吐舌头:“想来是我太不懂事,庄主不得不苦恼怎么对付我吧。”说完,季雨寒伸出左手,象征性的作了个卡擦的动作。    “你以为大哥会拿你没办法?”风靖宇好笑的看着她。  谁还能如她一般打趣大哥。    季雨寒怂拉着脑袋,想起风靖寒罚她抄写庄规,三言两语便逼的她自愿签卖身契,他折磨人的方法多种多样,让人恐惧。  便叹气道:“他一声令下,我就得走人。”    风靖宇看着她,面前的女子嘟着嘴,满是苦恼,轻笑:“大哥不会那样做!”    否则,也不会让她接触庄中生意。    “为何?”季雨寒扁扁嘴。  他让她签卖身契时,凉凉的说了句:你若吃硬,即刻离开,我不便留你。    “大约是因为诗仪吧。”说到这里,靖宇微微转开头去,没再看她,神情略显低落。  “诗仪?谁啊?”季雨寒来了兴致,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听上去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  也许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季雨寒瞬间脑补了一种剧情。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寒轩楼看到的那幅画里的女子。    正胡乱想着,却见风靖宇道:“以后有机会,你去问大哥吧。不过,别轻易尝试。”他幽幽的看了一眼季雨寒身后。    季雨寒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感觉整个人生都八卦了起来。  不是吧,干嘛吊她胃口。  “那是庄主的心上人?”季雨寒说出一种猜想。    风靖宇低头笑,又转过身,望进前方的黑夜,那目光,像极了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叹了口气,并未再说什么。  看来真的是。    可惜靖宇并不八卦,季雨寒有些郁闷。    “靖宇,听说你的字写得很好,可否帮我做几份字帖?我想临摹一下。”练了快一月的字也无进展,季雨寒想也许是用的字帖不对,便又向靖宇开口道。    风靖宇诧异:“大哥的字比我要好,你为何不找他?”    “庄主日理万机,我怎好意思去麻烦他呢?”  当然这只是借口,要让她去找风靖寒,还不如杀了她,还不知道要取笑她到什么程度呢?    “那我明日给你。”语音清润干净,十分善解人意。    “多谢,我先去寒轩楼看看书,明日找你商谈请帖之事。”季雨寒站起身,转身要走。  “这么晚了……?”风靖宇叫住她。    “这几日钻研茶道,得去查点资料,临时抱佛脚,大约说的便是我了。”季雨寒汗颜的笑笑,夜色笼罩,她的脸色在暗影里并不清晰。    风靖宇竟觉得有些怅然。    点了点头:“嗯。”    他又不禁叹了口气。  寻常女子,何须如此辛苦?  看来大哥要走的路还很长。    季雨寒转过假山,见寒轩楼的灯还亮着,她纳闷,这么晚了,难道风靖寒还在工作吗?  季雨寒走过去推开门,房里面点着两根大蜡烛,整个房间通亮,却没有人。  应该是忘了吹灭蜡烛吧,这天干物燥的,要不是她来了,可是很容易火灾的。  季雨寒从书架上找了两本茶艺的书,就着烛火翻阅起来。  门吱一声,风靖寒推门进了来。    季雨寒抬起头,烛火轻晃动,柔和而明亮,风靖寒站在门口,眉目疏朗分明。  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只是竟像沾染上门外黑夜的清冷气息,冷冰冰的。    沉默,气氛有些奇怪!  而且,干嘛这样看她?    “我看看书,明日得准备茶具。”季雨寒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风靖寒并未回答,季雨寒看了看他,发觉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天色暗,看书伤眼!”他终于说了一句,淡淡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季雨寒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为何?大约是少见他这么……体贴的说话。    不过他说的在理,在这个朝代可没有眼镜,季雨寒将书放下,站起身来。    “那我回去了。”她小声的说。  “嗯。”风靖寒应了声,似乎自己也打算一同出去。    “我去灭掉蜡烛,容易起火。”季雨寒说着走过去将蜡烛吹灭,房间忽然暗了下来。  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着突来的黑暗,她不小心撞到了桌沿,吃痛的叫了一声。    季雨寒伸出手,继续摸索着往门口走,手忽然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是风靖寒的手。    她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来。    “小心。”黑暗中,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静。  “哦!”季雨寒黑线,有些窘,只能配合的说道。    风靖寒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手心较热,而她因方才在外久了,手还有些凉。    季雨寒有些接受不过来,忽然而来的诡异气氛弥漫了整个房间。    “我送你回去。”他的话语十分体贴,但语气却没有要与她商量的意思。  什么情况?他为何今天如此奇怪,季雨寒暗自想道,靖宇今天也有些反常。  “我……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再四处走走,庄主你先回去吧。”季雨寒试着轻轻抽回手,他却微微握紧了些。    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的手很大,很暖和,也很有力,握住她手腕时,让她觉得整个手臂都是鸡皮疙瘩。    “庄主?”季雨寒轻声叫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他应了一声,牵着她手走到了门边。    “男女授受不亲。”季雨寒轻咳了一声,想把手收回来。被他牵着,她有些拘谨,整个思维都聚焦在手心那一抹温度上。  “嗯。”他应了一声,并没有放手,很自然的牵着她往门口走去。    额……这就有点尴尬了。    季雨寒轻抿嘴,有些囧,此刻二人出了房间,不远处悬挂的灯笼点亮了漆黑的夜,朦胧的,柔和的光影。    两人不快不慢的走着,季雨寒微微侧头,身旁风靖寒目视前方,腰背笔直。  才发现,他竟足足高了她快一个头,走在他旁边,她的存在感快要缩入地上的影子里了。    他们两人是不是有些诡异呢?  风靖寒觉得她是孤寡老人需要人搀扶吗?    他们这样牵着手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岂不是要误会?  季雨寒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的被他拉着走。    不知不觉,出了寒轩楼,走到池塘边,往梅沁苑的方向。  真的是要送她回去。    季雨寒觉得她作为一个黄花闺女此刻应该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她却没有勇气再一次把手扯出来。    风靖寒拉着她来到假山后面的长椅上,然后自己坐了下去,总算放开了她手。    季雨寒握了握微僵的手,惊觉手心都是汗,正想朝他行个礼回去。  “坐。”风靖寒已开口,示意她坐下。    季雨寒咬咬唇,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终究在长凳的另一端离他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中静坐了两分钟。    也许是黑夜的缘故,季雨寒胆子大了些,她转过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风靖寒。    他沉默矗立,表情严肃,让人捉摸不透。周围静悄悄的,今晚连蛙声几乎都没有。黑暗中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对,风靖寒连呼吸都敛的很小声。    为了打破沉默,季雨寒首先发话,试图找个轻松的话题。  “所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姑娘,庄主可是在思念紫烟姑娘?”    风靖寒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她,表情严厉。  好吧。这个玩笑很冷,好像气氛更沉默了。    毕竟他都懒得回答。    明明是他拘着她在此,还作出如此拽的表情,要闹哪样?  季雨寒索性大胆了些。    “庄主,可是有何不开心之事?”季雨寒顿了顿,瞪着十足好奇的大眼睛,晶亮盈盈的看着他,看上去十分的善解人意。  “不如,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他不答,黑色的眼睛里就像覆了层冰霜。    季雨寒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    风靖寒依然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望着漫天黑幕。    看来风靖寒有心事。    关她什么事?她才没兴趣关心。    转眼又想,可要怎么办呢?顶头上司不开心,会不会扣她工资?  明日还要和他汇报许多事情,若他不开心,会不会为难她,鸡蛋里挑骨头呢?  看来还是要做些什么。    好吧,先喝一碗心灵鸡汤。    “庄主,不开心也不能一个人闷闷不乐呀。”想到这里,季雨寒已在旁边自顾自的说起来  “有句诗里说: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就是告诫世人人生不应灰心,要有‘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般的恣意心境。”季雨寒满满的正能量,一副心理医生的口吻。    风靖寒转过头,瞧着她,目光幽深,但依然未说话。    季雨寒明白心理学的一个套路,当别人不开心时,不能一味干瘪的安慰,更要将自己的痛苦摆出来,这样被安慰之人会觉得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也便舒服了。    季雨寒心里叹口气,苦笑道:“我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我还是会开开心心的过。”    “为何不开心?”看来套路奏效,风靖寒终于开口,低声问道,听不出什么意思。    他还好意思问。    “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为生计所迫,不得不签卖身契,从此再不能任性妄为了。”这张卖身契,让她的生活掌握在别人手里,很没安全感。    “你在怨我?”他顿了顿,开口问道,目光暗沉逼人。    季雨寒愣,转过头正视他,有些诧异他居然开始考虑她的感受。    “如果我回答是的话,庄主会把卖身契还给我吗?”季雨寒心里有点小小希冀。  “不会。”很果断的拒绝,丝毫没有考虑。    额……  所有的感动,所有的同情,全部到此结束。    “所以我更要努力,多赚些钱,三年后我赎了身,便可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不受他人约束。”季雨寒握握拳,满是激情的说着。  风靖寒未说话,看着她久久没有移开。他猜的没错,季雨寒很看重银子,只是因为银子才是她最大的依靠。    季雨寒伸手将微皱的裙摆抚平,风靖寒侧眼过去,前几日,那双贴了凤仙花瓣的手指,曾让他失神了片刻的那抹嫩黄……    只是,她不知何时剪短了指甲,与指尖平齐,指甲上也再没有何装饰。    “怎么剪了指甲?”他记得她似乎颇爱打理,忽然剪了有些诧异。    季雨寒摊开手,注视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淡淡笑道:“哦,前几日跟着茶铺的师傅学习煮茶,师傅说泡茶须静心凝神,不可留指甲,也不能有多余的钗饰,否则会影响茶叶的芳香。”    风靖寒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一如此前多次出现的莫名情绪。    他记得她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常常与靖雪一道,她独创的在指甲上贴花的方式最近几日在庄中流行开来。    风靖寒偶尔走在路上,也会见丫环指尖红绿相间的颜色。  只是再没有那日她演讲时的触动。  白皙滑嫩,几抹淡黄吸引人眼球。  衬着她发髻处的一朵粉色小花,越发清新动人。    如此爱美,却为了学习茶道将指甲剪了。    这么努力的她。    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她曾经活泼开朗,每日喜笑颜开,曾经任性调皮。  起于那晚她被劫持时,他袖手旁观;始于他对她说:即是啸风山庄的丫环,理应听从管教,她签了卖身契。    她沉稳了许多,也拘谨了很多。    风靖寒低下头,内心晦涩。    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息涌动,季雨寒也觉得有些伤感。  她一个花季少女,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还成了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男人的下属,此刻还在此地陪他喝鸡汤。  何其哀哉。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风靖寒发现,其实自己并不了解她,他从前连她从哪里来都未关心过。  到底是何种家庭,才会出现一个如此……复杂有趣的人。    “你的父亲是读书人?”风靖寒记得她似乎说过,她爹是私塾先生。    “嗯。”季雨寒未多想,点点头,老师确实算读书人。  “为何你如此熟悉经营之道?”她在这方面的天赋非一日造就。这在这个重文贱商的时代匪夷所思。    额,季雨寒汗颜。    “嗯……大约是最近与靖宇,向各个掌柜多少学了些吧。”总不能说自己大学学的是金融吧,还考过了注会吧。    她在敷衍他。  这个发现让风靖寒有些不高兴。    方才他见她和靖宇开心的聊天,不知为何,竟觉得那一幕有些刺眼。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拉着她坐在这里?  许是她平日开心的模样。  许是她专注的听靖宇吹奏,许是她走向寒轩楼的路上轻快的哼着歌。    “我想听歌。”黑暗中他突然说出这句话,季雨寒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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