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可能会让人笑话,这货梯的门关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因为每一层楼都没有人摁楼层,所以这货梯就不需要运行了,一直停在酒窝男孩出去的七楼。
这货梯安安静静的,陆西季居然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忽然发现后,连她自己都惊讶得倒吸一口气。
原来她一进货梯,就将所有的思绪混进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中,一并投递给那个男孩,却忘了自己要抵达的楼层跟他不一样,她跟着他搭了一程,却直到他下了货梯,也还是没问到他的名字。
陆西季摁了一楼,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下次一定要问到他的名字,然后告诉他我的名字,如果可以,还要争取与他加好友。
下了一楼,从各个档口间的“迂回小路”到了后门,和司机合力抬着那箱货时,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虽然陆西季很烦,但她还是有条不紊地把该做的事做完后再取出手机查看。
还好,是父亲打来的。
如果是老板打来的,想必回拨通了之后,他又要无理取闹一番了,肯定会咆哮着问陆西季为什么不接电话,然后还必定会脑残地补一句:“以后工作的时候你给我时刻保持电话通畅,不要老是找不到人。”
她真的不想跟这样的老板呆在一起,总是以为员工可以做到跟他想象的那样完美,只要有哪一点不如意,怨气就重得仿佛要变成魔鬼一样。
为了迎合这个魔鬼,陆西季都是叫家人不要白天打电话给她的,而这次她爸爸居然在她工作的时候打过来了,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于是陆西季火速回拨过去。
原来是表哥的孩子要满月了,问陆西季回不回家喝喜酒。
天天为这样控制欲超强的脾气暴躁的老板工作,陆西季早就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被他给严重摧残了,这喜酒一定要喝,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陆西季真的应该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男孩,陆西季又怎会在这个工作室继续呆下去?
不过她觉得这样做值得,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心甘情愿,何来悔意?
就像某本营销书籍某某定律里说的,你越是害怕什么事,就会发生什么事。与父亲通完电话后,她害怕的那个巨婴一样的老板,竟然神奇地打电话过来了。
“刚刚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接通电话,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暴跳如雷的话语。
要是以前,陆西季绝对会唯唯诺诺地先道歉,然后再跟老板心平气和地解释一番,如果老板还是很无理取闹地生气,她又会无奈地“嗯嗯哦哦”地来肯定老板提出的要求,哪怕根本做不到这么完美,她也得模仿听话的孩子去接受。
整得好像只要听话了与接受了,就会有奖励一样,更何况她又不是小孩,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连一块最普通的糖都没有赠与给她。她顺和他的无理取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明明什么都不会得到!
现在不同了,被这个变态老板压抑了这么久,陆西季早就不愿意把他放在眼里了,只要没做错事,陆西季就自信满满地去忽略老板说的一些话,被批评工作态度差也没事,大不了就叫他将自己解雇了。反正她也没多想跟他干了。
她安安静静的,不说只字半语,直到老板“喂”了整整五遍,她才“嗯”了一声。
这招百试百灵,只要她不出声,那么电话另一边的老板无论有多生气,都能马上冷静下来跟她好好说话。
老板说,有一批上个月就已经弄好的货,大概几天后就会出了,叫陆西季去打木架那里看一看。
天呐,几天后。会不会跟她的小外甥的满月酒撞上啊。
陆西季有些担心地问道:“究竟是几天后?”
老板保持着平和的语气,用比较缓和的语调说:“就是几天后,是哪一天,那个翻译还没说。”
得到回应后,陆西季又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老板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她便把借来的拖车交给同事,让她们先带上去帮忙还,然后自己就只身走进那一条小巷里。
打木架的禾先生一见到陆西季走来,远远的就开始抱怨了,“哎呦,你们的那些货什么时候拉走啊,都不知道霸占在我这里多少天了,你们都把我这里当仓库了,搞得我好像不用做别人的生意一样。”
要是以前,陆西季绝对只会尴尬地笑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啊。”
说完,就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走进禾先生的档口里,小心翼翼地翻找店里的货,然后再安安静静地去计算和估算货物的数量以及总体积、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