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瑜笑道:“我们又没说让你等,你自己的事反倒赖我们身上不成,打量是来博美名的?”
瑞安只叹一口气:“若我自个儿的事,偏又好了,也犯不着这般等。却又不是,我左等右等不见人,又怕你们有个好歹,心里担忧,如今倒好了,回来了。不说感激的话倒也罢了,竟也不知体谅我的苦心。”
说罢掬了一把辛酸泪,这瑞安一时着急竟是直接自称我,目今瞧他说话有条有理、有理有据的,心想定是个伶俐的,又兼他这般着急想必也是有什么要紧事,沈宁安遂问道:
“既是有什么事要说,还耽误这功夫,少不得又要在外头站一会儿吹凉风。”
瑞安见他问出了口,便拿出一块碧色的锦帕予她,她拿过一看上面分明有一个"沈"字,顿时却是心里慌了,这上面是谁的字迹他还能不知,心想:莫不是他来了,可他如何寻到这处的?
忽然又想到,是了,如今上京城谁人不晓他,想知道又有什么难的,顿时心思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管来瑞说的什么。
瑞安连忙叫了几声,他皆不应,还是欧阳瑜发觉她心绪不宁,拍了她肩膀,才将人给拉了回来,只赶忙收起思绪,又恢复了平淡无波问道:“怎么了?”
欧阳瑜蹙眉道:“我才要问你怎么了,叫喊半天都不理,敢情瑞安方才所说的,你半句都没听进去?”
沈宁安自去问瑞安,他本有些生气自己说话旁人不当回事的,但见她又诚心悔过,只说:“嗳,你又同我计较做什么,方才一时不察,又没碍着什么事。凭你这宽仁的秉性,如何不能再说一遍。”
且这番话说的他心里很是受用,索性一兜脑便又重新说了一通:
“送这锦帕给我的人说,明日午时之前往来宾楼去见他。”
沈宁安听在心间,看来终究是躲不过了,不知明日见面又会掀起怎样的大浪。欧阳瑜仍旧瞧她,便知她有心事,只拿起折扇敲打:“可要我陪同前往?”
她只拂了手,便说:“不用,只是一位故人罢了。”
欧阳瑜也没想着追问,毕竟她不想说的事,旁人如何多说,况且本是心绪不佳,又如何与外人道?沈宁安与他告别,便往自己晏息之所行去,欧阳瑜也正准备抬脚,忽见瑞安还在门口不走:
“你还在这里做甚,亏我还想着你是个伶俐的,我们没回来,你还就等在外头不走了。这样的事,凭我们回来再说也不迟,又有什么要紧的。”
瑞安说道:“大官人哪里知道我的打算,这么晚还不见你们,自是心里着急,我怕你们更晚回来,我就睡了。还不就在外头等着,见你们一来也好说话,总不至于误了事。”
说罢,赶着欧阳瑜进来,又去将木门闩上,先他一步往前面走去,背身之后还说了一句:“况且我也不是一直等着的。”说完,撒腿就走了,一溜烟儿也不见人影。
欧阳瑜摇摇头,遂也摆摆手往阁子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