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的宁寂并未持续太久,朱红院门的倾倒声便喧嚣了整个寂夜。
烟尘飞扬,两三刺客趁势跃入院落,手掌挥动,冰矛、火蛇、电光、土刺借着渲染夺目的刀光剑影攻向哼唱宁静小调的母亲。
母亲扬起素手,哼着的小调微微停顿,金色光辉凭空浮起,挡下所有攻势。
此时数十个红眼黑衣的刺客自墙外檐上同时落入不大的院落,各握刀剑,喊杀声震动云霄。
小村渐被火海吞没,月色化为一片猩红……
熟睡的洛阳陡然惊醒,翻身取出长相思挡在身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眺望着床边孤冷森白的月光,久久难言。
灵光闪动,少年祖师破虚而至,歪头打量着洛阳,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洛阳点点头,将长相思放回须弥袋,无论如何回忆都想不起同南离的后续对话,就像儿时的记忆一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放不下,也找不回来。
“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洛阳摇摇头,这次同以往都不同,之前无论是杀出两界山还是斩拓天鬼帝、韩遂他都有记忆,而这次他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一切的一切到同南离发生争执时便戛然而止。
似乎那时的自己不是自己,而是旁人,一个很熟悉又很陌生的人。
“哈哈哈,想不起来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自己去魔界时小心些就是了,天色不早了,继续修行吧,只要有实力所有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岁月不等人,他们的脚步慢不得,你的脚步更慢不得。”
少年祖师轻声说着,身形化为一片素白色流光,渐渐隐入月华。
洛阳沉默了一会,摊开画卷,提笔刚欲作画,少年祖师又去而复返,将一枚晶莹剔透的飞羽丢在桌上再度匆匆而去。
“飞羽流光,仙境洞开,别错过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反正你得给我多弄些天材宝药回来,家里现在可不太富裕。”
洛阳点点头,将飞羽随手放在一边,落笔画剑。
笔墨前脚落下后脚便消散于无形,整整一晚,洛阳一笔都没画成,但他却毫不气馁,反而乐在其中。
酆都街头,举目萧瑟,许是不喜天气阴寒,少有鬼灵游荡在外。
落叶飘舞,面带贪狼、红狈面具的使徒前后转出巷子,望了望空中的阴云白日,走进街角的酒馆,寻一角落坐下,倚窗而望,似乎再等待着什么。
酒馆不大,座位拥挤,醉酒豪客也丝毫不想压低声调,七嘴八舌的说着道听途说的谈资。
“哎,你们听说了吗?凤九在域外得了一卷天书!”
“是呗,这老不死的倒是运气好,临死濒死撞了个大机缘。”
……
酒馆外,一队车马由远及近迅速驶入清冷的街道,临近酒馆刹那,贪狼、红狈飞身掠出酒馆,拦在车驾前,长剑出鞘,当是时,肃杀之气压过秋风。
“大胆使徒,敢拦罗浮鬼帝车驾?”侍卫长横刀立马,手下军士喊杀而出,挥舞刀枪一拥而上。
狼狈齐嚎,两道流光冲入敌阵,剑影纷飞,伴着军士的声声哀嚎,平整的青石街面渐被染红。
魂魄不灭鬼灵不死,他们兄弟二人根本无需留手。
“好了,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是我罗浮山的了。”
车中传来一声轻唤,狼狈齐齐收剑归鞘,躬身行礼,“愿为罗浮血脉舍生忘死!”
车门洞开一线,两枚羽化令落在狼狈身前,上下起伏,包裹着璀璨流光。
“飞羽流光,仙境洞开,我不需要你们为罗浮血脉舍生忘死,去做些该做的,地府的未来不在罗浮山。”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