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冯成仁战战兢兢的退下去后,云长清一回头,就看到戴面具的女子正局促的站着。
像是被她发火给吓到了。
云长清冷霜般的表情瞬间消融,她扬起唇,笑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烤个馒头?”
……这脸变得着实快了些。
萧白安常年留边境,父亲又是个耿直的,她为了第一时间知晓朝堂上的变幻,故在京中留有耳目。
而自从新帝登基长公主执政后,她听到有关长公主最多的形容就是心机深沉、喜怒不定和难以捉摸。
心机深不深沉不好说,翻脸比翻书还快倒是见识到了。
察觉到云长清还笑眼弯弯的望着她。
萧白安敛起多余的心思,冲着云长清摇摇头。
冬日的暖阳笼在身上,舒服的令人泛起困意。云长清收了收地上的空竹签,腾出了一块儿空地。
也不在意地上脏不脏,她一副饭饱意足的模样仰面躺在了地上。
洒脱不羁的样子不像是高墙深宫中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倒像是不拘小节快意恩仇的侠客。
萧白安借着面具的掩护,堂而皇之地打量着云长清。
这长公主越发让人看不懂了,近日如此反常,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还不等她瞧出个什么来,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打起了轻鼾。
萧白安:……
云长清醒来的时候,带着小丑面具的女子已经不在了,阿秀和冯成仁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人,没想过以后再会有什么牵扯,云长清根本没往心里去。
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太阳还未下落寒意就已上涌,云长清抱着暖炉缩回了房间。
见云长清冻得够呛,阿秀一边拿来披风给她披上,一边小声抱怨:“这什么破寺庙,连个炭炉都没有。”
冯成仁像是被提醒到一样,一拍脑门:“奴才带了银炭来!”
上午才惹了云长清,冯成仁此时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公主,要不……奴才寻个炭炉,把银炭给您点上?”
云长清正欲应下,突又顿住。思忖几秒后,她对冯成仁道:“去,将银炭带上,同本宫一起给萧老夫人送去。”
银炭只有宫中才有,其贵重程度不必多言。
冯成仁和阿秀面面相觑,但又不敢反驳云长清的话。
——
上午送白粥,下午送银炭。
萧子石望着已经燃起来的炭火,眉头紧锁。
云长清越过萧子石,径直来到萧老夫人的床畔,笑得乖巧:“老夫人,山上不比山下,容易着凉。这银炭您先用着,用完了就差丫鬟去找本宫拿。”
萧老夫人心中动容,面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有劳长公主挂念。”
见萧老夫人不同于萧家其他人那么提防她,云长清喜上眉梢,嘴巴愈发像是抹了蜜:“老夫人开心就好了,看到老夫人开心,本宫也就开心了。”
萧老夫人倚在床上,噙笑望着云长清,望着望着思绪就飘远了:“长公主和温贵人长得很相似,性格却一点也不像。温贵人要冷艳得多,清清冷冷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云长清笑意微顿,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萧老夫人口中的温贵人是李迎秋的母妃。
“老夫人认识本宫的母妃?”
萧老夫人笑容和善的摇摇头:“不算认识,只是在宫中宴会上见过几次。几乎每次宴会温贵人都寻个偏僻的角落从头坐到尾,唯独一次例外还是纪妃强行拉着她弹了一首琴。温贵人那副不争不抢的样子,给老身留了很深的印象。”
“母妃若是知道世上还有人记得她,定十分开心。”
云长清同萧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气氛出奇的融洽。见萧老夫人难得有精神,萧子石忍着赶云长清走的冲动,退到了一侧候着。
许是很久没和人这样聊过天了,萧老夫人很是高兴,对萧白安和萧子石的告诫也产生了质疑。
一个个把长公主说的像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明明就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