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大乞丐一边吃着山鼠肉,一边啧啧称赞,说道:“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吃到如此美味”,叶无心听他说的眉飞色舞,忍不住舌尖生津,也拿着山鼠肉吃了起来,果然是鲜香味美。
三人围着火堆,大吃鼠肉。老乞丐从腰间解下一个黑黝黝的葫芦,拔开塞子,霎时之间,酒香四溢。谢清尘忍不住夸道:“好酒”,老乞丐听到夸赞,更加眉飞色舞,说道:“看来你是个识货的,我那几个徒弟偏说肮脏,他们可不晓的美味,本来说好一起到云台峰顶休息,可是他们偏偏要留在云台观”。
老乞丐絮絮叨叨,却把葫芦递给谢清尘,那意思让谢清尘尝一口。谢清尘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更不知是友是敌,心下踌躇,没有去接老乞丐递过来的葫芦。老乞丐见谢清尘面露犹豫之色,呵呵一笑。一转手,嘴对葫芦,饮了满满一口,说道:“好酒”,叶无心也是好奇,竟然拿过葫芦,喝了一口,老乞丐也不阻拦,叶无心只觉的那酒,入口虽烈,但是醇香无比。
老乞丐笑道:“娃娃,好喝不,这种酒,世间平常人哪有如此口腹”,谢清尘听他如此一说,见两人都喝了无事。也拿起葫芦,饮了一口,果然入口醇香。谢清尘也是喝酒的行家,连声赞叹。
那老乞丐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胆量,还不如一个娃娃”。接着又说道:“你们可知道我这酒从何处得来”。老乞丐说着,面露得意之色。谢清尘受他鄙夷,没有接他的话茬。叶无心说道:“你这里的酒香,我在汴州那些大酒庄里,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老乞丐笑道:“他们那些世俗之地,哪有如此美的琼浆玉液”,老乞丐卖个关子,叶无心问道:“你这难道是仙家的美酒吗”,老乞丐神秘的说道:“虽说不是仙家的,但也差不多”,说着话,老乞丐伸手往外面一指:“那边落雁峰上有一种野果,猿猴特别喜爱,成熟之后,鲜甜甘美,比那王母娘娘的蟠桃不知强多少倍”,老乞丐说着,伸了一下舌头,似乎再回味野果的滋味。“山上有一种人形巨猿,偏就喜欢储藏这种野果,他们把野果放在石洞之中,那野果不耐储存,有的发霉长毛,腐烂成泥,有的就会发酵成酒,但成酒又何其艰难,找一百个石洞也未必能遇到美酒,不过这些天我倒是幸运,竟然找到两个有美酒的石洞,不但美美的饱喝一顿,还余下这一大葫芦,我那些徒弟说这酒肮脏,唇也不沾。其实也不假,那巨猿对那些放着野果的石洞,照样便溺,不过我可管不得那么多,要是美味,就是巨猿的便潲又何妨”,老乞丐说的高兴,脸上的表情洋洋得意。
叶无心刚要拿起葫芦再喝一口,老乞丐却伸手拦住,说道:“我叨扰了二位的美味,自然也有好东西相赠,但是此酒实在难得,喝一口,也是难得的机缘”。叶无心心道:“我还懒得喝你的好酒,说不定里面还有猴子尿呢”。
老乞丐塞好葫芦盖子,三人吃了剩下的山鼠肉。老乞丐说道:“吃饱喝足,就要睡觉”,说罢躺倒在地,沉沉睡去。谢清尘看到老乞丐的睡姿和吐气之法,心道:“这是陈抟老祖的胎息之法,这样睡去,十天半月都不一定醒来”,又想到自己虽是华山三清,专门练气,可是师父在传授他技艺之时,说他六根难静,竟没有传授他胎息之法。
山风呼啸,谢清尘吹灭了蜡烛,火堆也渐渐熄灭。叶无心觉得寒气逼人,爬了大半夜的山,身体疲乏之极,躺在石台上沉沉睡去。
可能是喝了那一口酒的缘故,叶无心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醒了之后,见天色大亮,谢清尘两眼微合,正在那里端坐休息。而老乞丐躺在那里,犹如铜浇铁铸,纹丝不动。叶无心觉得奇怪,像老乞丐这样胖大的身躯,睡觉的时候,竟然毫无动静。他好奇,伸指在老乞丐的鼻子下,叶无心大惊,只觉得老乞丐气息全无。急忙大声喊:“师父,师父,你看这人是不是死了”。
谢清尘睁开眼睛,哈哈大笑,他虽然不会胎息之法,但是知道如何破解。对叶无心说道:“你在他的神庭穴上拍打两下,他自然就醒了”。叶无心不知道神庭穴在何处,谢清尘向他比划了比划,正好在头顶处。
叶无心看那老乞丐头上无一丝头发,心里暗笑。挥掌在老乞丐的顶门拍了两下,小孩子劲力虽小,但是拍准了穴位,那老乞丐猛然睁开眼睛,见是叶无心拍打自己,就说道:“娃娃,你可惊醒了我的好梦,要不然我还要睡三天”。接着看了看谢清尘,问道:“这位道兄,今天何日”,谢清尘掐指一算,说道:“今天是六月十四”,老乞丐大惊,随即做起来,说道:“娃娃,你不是你叫醒我,就耽误大事了,再睡上三天,怕是黄瓜菜都凉了”。
谢清尘见他唠叨的奇怪,就问他道:“这里有何大事”,那老乞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道兄,你难道不知道云台观十年一度的天下道友相聚大会”,谢清尘对这天下道友相聚大会倒是不陌生,以前也参加过,只不过这次有要事来到华山,竟然把这节给忘了。